束进,她才难得过问。
“苦了洛沉鱼和青衣了……”
“青衣,她死了,生第三个孩子的时候死了,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了。先前的两个孩子一个夭折,还有一个一直病着,由奶妈带着,都说活不长。”
“死了?怎么死的不是束进?”她对束进的恨意,藏不住了,“那束进必然伤心,得跟着一道去吧?”
束官臣低了头,“人死便死了,青衣死后,不到一个月,束进,就又娶了青衣的妹妹,红衣!”
束进不可靠,辜负了青衣,任凝愁早该料到束进的为人,她一早视束进为火坑,拼了命也要跳出来,旁人竟还抢着往里跳。
任凝愁身觉一寒,幸而摆脱了束进,若真嫁给了他,她任凝愁那便是真愁了。
“束进曾说,与我的婚事是娃娃亲,不做数的,他身边有青梅竹马的青衣,最瞧不上我这妖艳的,就算是娶了我,心里也只当我是下贱的妾室,以后等他父母去了,就立刻将我休弃,扶青衣为正室。”
“他竟如此羞辱你?这个束进,我本该打死他才是。”
他日思夜想的人,竟由束进一而再再而三地随意作践,难怪她不想从前那些事儿,只怕心里是恨极了束奉,束官臣强行将人搂进怀里,“娘子不用怕,往后有我护着你。”
任凝愁想从他怀里挣开,束官臣死活不让。
“我当然不怕他的,只洛沉鱼是个可怜人,她若是嫁给你,或许好些。”
听了这话,束官臣笑道:“你说对了,我从前也向母亲提过,不过母亲没答应,便没娶成。”
自他父亲死后,洛沉鱼时常去寻束官臣,陪着他说话,洛姑娘长得好,性子也好,和他脾□□好更是相投,一来二去,他便喜欢上了洛沉鱼,束官臣那时年纪不大不小,便去找母亲说,要求娶洛沉鱼。
母亲听了,没应允,说洛沉鱼家世不成,更不许洛沉鱼再来,束官臣很听母亲的话,从此便和洛沉鱼断了联系。
很长一段时间,他觉得对不起洛沉鱼,再大些,他才瞧清洛沉鱼,洛沉鱼的脾性其实与他并不相投,她所展现的,不过都是依着他的喜欢变的,而母亲也不是瞧不上她的家世,是瞧不上她这个人。
成人后,束官臣才明白,洛沉鱼也是个可怜人,其实她也不想如此,只是她实在无依无靠,想通过嫁人,找个依傍罢了。
说到这儿,任凝愁也有了几分好奇,“夫君,我想问问,皇城里,和你一般大的姑娘,还有谁你没喜欢过?”
这个问题不难,束官臣想了想,便笑道:“相貌不差的就两个,一个太急躁,另一个太厉害。其余的,我都亲自去向母亲求娶过。”
原本束官臣还洋洋得意呢,转念一想,他都娶了心上人了,还说什么浑话,于是着急表忠心。
“那都是从前年纪小,不懂事,我如今是再不敢沾花惹草了。”
任凝愁笑问:“你四公子有何不敢?”
“我只怕,我的心肝娘子叫我去给郭财主当后爹!”
他一句话,惹得任凝愁大笑,“赶明儿我就告诉寿婆去,她老人家可不会饶了你。”
由着束官臣的话,任凝愁做起梦来,“你若真成了事,郭财主家有万两金,可别忘了我,少了我的好。”
“哎,我还指着你养我,从前叫你害得一身病,多年也未曾在母亲身边尽孝,本想着哄着舅舅,把那爵位还我,你一死,我便再没心思谋划,如今除了你,我当真是一无所有了。”
束官臣调笑道:“这辈子还请秋老板养着我。”
任凝愁爽快道:“成,往后家里若没米了,我便嫁给郭财主,养你一个不成问题。”
束官臣连连摆手,“不成不成,若真到山穷水尽,我自出去干风月营生,可使不得你……”
任凝愁大笑道:“你堂堂一个公主之子,也说得出这等话……”
束官臣也笑道:“你婆母出家去了,哪里顾得上我们这些红尘中人。”
话尽,二人一处笑。
虽只做了一夜夫妻,任凝愁早摸清楚束官臣的底细,若叫他杀人放火,断是不肯的,余下的,软言哄他,可谓是无有不应。
任凝愁恍惚记得,这位四公子曾当众说过,不喜欢自己。
哎,人心太过难测,可惜了,他爱的只是自己这一副好皮囊。
二人说着话,半交着心,心照不宣不提最紧要的那一桩事,始终隔着一层。
束官臣心里清楚,从头到尾,任凝愁并不爱自己,如今这幅局面,是月老牵线,再加他死缠烂打得来的……
不管她是任凝愁亦或是秋羡容,束官臣这辈子算是赖上她了,雷劈火烧他也不放手。
故在二人无话沉默时,束官臣撩起被子,又行起鱼水之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