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天清,万里无云。
云织秀坊的云甲和云真真齐登门,他二人到燕脂楼,送新服。
三娘留他们兄妹坐下吃茶,郭财主家的郭管事又缠着二娘不放,云甲一瞧,一时顾不得吃茶,撂下茶杯,帮着二娘赶人。
寿婆的丫鬟莲花从茶楼出来,走到燕家,穿过前店,寻到书斋处……
“秋老板,都等着您呢!”
秋羡容的十根手指,各个包着好女儿花,她伸出手给小莲花瞧,笑道:“且得等上一会儿呢。”
“别动,时候未到!”春欲从在旁提醒。
莲花听了秋老板的话没走,乖乖站在一旁等着秋老板,眼睛盯着春郎君剥核桃。
“外面谁在吵嚷?”春欲从问了一嘴。
莲花看了一眼外头,答道:“是我们家郭管事,还有云家少爷小姐。”
秋羡容粲然一笑,“郭管事来了多少回了,也不嫌累?”
莲花劝道:“秋老板别恼,二娘子能干,不光我家老爷看中,余扬府里,哪家坐商的不愿聘二娘子做掌柜。”
春欲从把手上剥好的核桃送与秋羡容嘴边,对着莲花道:“十一娘那儿有玫瑰酥甜酒酿,你也去吃……”
春欲从支走莲花,笑说,“对门的兄妹,一日里来家里三四回,不知,看上家里的哪一个?你身为东家也不管管?”
秋羡容撇了他一眼,“云甲中意我家二娘,我家二娘子不大愿意,她不愿意,阿娘也没瞧出来,我管什么?”
说完,秋羡容看了眼茶杯又看了眼春欲从,奉茶的春小厮笑着奉上茶水。
日子如溪涧流水,平静却不断流,夫妻二人,日盛一日,有加无减。
正相安无事间,不速之客到了!
束奉坐着轿子,携妻而来。
一下轿,束奉在前,板着个脸;方乐吟在后,神色忧愁,夫妻二人一前一后进了燕脂楼。
“请进……”有客来,楼里的伙计招待着。
束奉摆手,表明来意,“叫你们家掌柜的来。”
伙计往外一瞧,随从轿夫共来了一二十人,应是大人物,忙唤了二娘子过来招待。
“夫人,老爷,您二位找谁?”二娘甩开郭管事,陪着笑脸。
许是来者不善,郭管事见势不好,躲远了些,不敢贸贸然再生事。
束奉怒目横眉,说道:“我找束官臣……”
束官臣?
二娘并未听过这个名字,她问七娘,七娘子也摇摇头,家里的丫鬟、工人、伙计从未有叫这么个姓名的。
见掌柜的不明白,束奉拿出一张红纸,递给二娘。
二娘打开来瞧,“这是东家和四公子的婚书……”
束奉冷笑一声,“我说的束官臣就是这婚书上的春欲从,也是我们家的四公子。”
估摸着这位爷是来找茬的,伙计还算有眼力,当即喊了老太太。
郝老太离得近,走了几步便到束奉跟前,还不知究竟是何事?
只听来人解释着,“四公子本不姓春,他姓束。”
姓春好,姓束更好,郝老太才不管四公子是姓春还是姓束,只要是这个人,就是她的女婿。
二娘问道:“请问阁下是?”
“我是他堂弟。”
郝老太拍手笑道:“原来是亲家兄弟,快请坐。”
束奉并未顺着老太太的话行动,接着介绍着身后的妻子,“这是我家内子。”
燕家众人又看了看其身后的年轻妇人。
方乐吟得体问安,“老夫人安好。”
郝老太笑道:“安好,安好……”转身吩咐着,“李儿,杏儿,去叫四公子…就说他家里的兄弟来了……”
李儿杏儿应了声,跑着就去。
束奉依旧没个好脸色,方乐吟轻咳一声,在面对老人家时,他才稍稍收敛了些,幽幽然道:“老夫人,我们来,不是来认亲的。”
束奉定了定,“我是来拿人的。”
“拿人?拿谁?”二娘子问。
“拿束官臣!”
虽然四公子有诸多不好,但东家喜欢啊!他纵有许多不是,只有东家喜欢,燕家人便拿他当一家人看待……
二娘子不惧来人,朗声问道:“要拿四公子,是何缘由?”
束奉没好气,“我要拿他,自有原因。”
二娘子横眉,“不成!”
眼看双方就要起了争执,束家的随从当即一声喝道:“这一位,是余扬府新到任的通判,尔等休得无礼!”
此言一出,震慑住了燕家人。
七娘子可不怕,“难不成外来的通判就能随意拿人?再说,这世上竟有弟弟拿哥哥的?通判老爷要拿人,也得把话说明白。”
燕家众人都觉七娘子有理,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