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客人,一甩,将毛巾搭在肩上,走上前来。
“住店。”元晗引面露窘迫神色,有些犹疑道开口,“小二哥,请问你们这儿可有能望见东边街道上的房间?我这儿……可能有这个需要。”
小二狐疑地瞧了他一眼,随后,像是恍然大悟般,带着点打趣的笑容:“有的,自然是有的。这位客官请随我来前台登记。”
元晗引如获大赦,连连笑道:“多谢,多谢。”
柜台拿出店簿,指着空白处,说道:“名字、籍贯、目的地、所为何事,都写清楚了。”
待元晗引登记好信息之后,柜台又问道:“住什么房间?”
店小二在一旁热心答道:“二楼的地字九号房。”说着,他还向柜台眼神示意。
柜台虽不明所以,但还是从钥匙串中找出了一把钥匙,递给元晗引,同时嘱咐道:“一间地字九号房,200文,晚上可以来大堂点菜吃饭,退房时再来我这儿把钱结清就行了。”
元晗引笑着点头,接过钥匙串,店小二带着路,来到了二楼。
走到走廊尽头,小二站在门口,接过元晗引递来的钥匙,打开门,带着讨好的笑容:“客官,这就是地字九号房了,还请您先进去歇息,若是有什么问题来大堂找我就行。”
元晗引收回钥匙,一幅满意欣喜的模样,拱手道:“多谢小二哥。”
打发走店小二后,元晗引关上门,打量起这个房间。
这个房间并不大,当中放着一张方桌与两个方凳,东侧开了一扇雕花窗户,靠窗处有一张书案和一把长椅。一道曲屏将房间分成外间与里间,往里则是一张榉木雕花架子床,被褥已折叠整齐。
元晗引走到窗边,往外看去,透过窗户恰好可以看见街道上人来人往。窗外是繁华的街道,现在雨过天晴,路上行人也多了起来。
元晗引合上窗户,仔细观察起来。只见窗户的某处在雨后初霁的阳光下微微闪着光。
元晗引又靠近了些,只见那里附着了少许布料,他伸手将布料取了下来。
这布料正是香云纱,是产自南海的一种珍稀的高端布料。哪怕在京城也只有极少数的富贵人家才用得起。
恰巧,惠妃曾托元晗引给江欲雪送过好些以香云纱制成的衣服及手帕等物。眼前的这一小片布料正与他曾经赠给江欲雪的某张手帕上的花纹一致。
看来江欲雪是从这里出了房间。
但蹊跷之处在于,根据见霜的描述,她正是在窗边的这把长椅上歇息的。虽然昨日夜里也在下雨,但只不过是小雨罢了,雨声不足以淹没进出窗户发出的声音。
即使掳走江欲雪的人是轻功高手,但江欲雪却一点武功也不会。既然手帕勾在了窗户的雕花上,那必定是出去的时候有些磕碰,难免会发出声音。
如此看来,来人应当是有备而来,极有可能用了迷药或者迷香。
这间房中并没有香炉,若是使用迷香,此时也应当被打扫了个干净。那如果是将迷药下在饭菜里呢?若是这样,那这客栈的老板怕也和江欲雪的失踪脱不了干系了。
但若江欲雪的失踪真是与客栈的老板有关,那他真的会在第二日就放任其他人入住这个房间吗?如此大胆的行为,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元晗引又去房间里的其他地方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其他痕迹。
他又回到窗前,试图从街道上找出些异常之处。从窗户向外望去,能看到的街道两侧的店铺依次是一间成衣铺、两家饭店、一家书肆以及一家酒馆。
元晗引沉思片刻,将包袱放在床边,并打乱了被子,走下了楼。
楼下大堂里客人多了起来,约莫是过了酉时了。
店小二眼尖地看见了元晗引,走过来问道:“客官,休息好了吗?需要现在用餐吗?”
“不必了,我出门找个人。”说完,元晗引向他挤挤眼。
店小二了然笑道:“好的,客官您慢走,玩得开心。”
裁月正坐在对面的茗香茶楼里,不时打量着斜对面的吉祥客栈。看见元晗引出了门,她便招呼小厮付了钱,走到元晗引身边。
“尹少爷,不知您有何吩咐?”
裁月正准备行礼,被元晗引拦住了,他小声道:“不必,有人在盯着。”
裁月微愣,很快反应过来,自然地走在元晗引身侧。
“我们等会去前面的酒馆打探一下消息,我怀疑江姑娘的失踪应当与当地的势力有关。”元晗引低声说道,“你在驿站有听过什么夔州本地的消息吗?”
裁月蹙眉思考着,过了一会儿,忽的想起了什么:“我在驿站听见过往的行商一直在聊夔州周围的路况,似乎有一个商人提到他的合伙人前些天在夔州城外被打劫了。打劫的人很是狂妄,说是告到官府也不会有人去抓他。”
“那你可听清楚了这群贼人的来头?”元晗引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