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道:“引哥哥,麻烦你来扶我一下,热气熏得我有些昏沉沉的。”
不是说不用扶吗?——元晗引腹诽道。
心里虽是疑惑不解,但元晗引还是老老实实走到了江欲雪身边。
雾气已经消散了,眼前的女子脸色红润,脖颈处还沾着些水珠,神色轻松惬意,一脸狡黠的笑容。
元晗引看见江欲雪这幅模样,便不由得起了些坏心思,没待她反应,轻轻松松地将她抱了起来。
“啊!你干什么?”江欲雪也没料想到元晗引的动作,一时间惊呼起来,两只手遵从本能,紧紧地搭在了元晗引的肩上。
元晗引似乎很乐意看见江欲雪吃瘪的模样,他嘴角微翘,心情也好了些:“送你去床上休息。”
江欲雪咬牙切齿道:“好,好呀,你等着。”
元晗引将江欲雪抱到床上,正想离开,衣袖却被江欲雪拉住了。江欲雪抬起头望着他,笑着:“引哥哥,你也就在这里休息吧,这床挺宽敞的。”
元晗引惊讶的神色完全掩藏不住,他呆愣片刻,吃惊地问道:“嗯?什么?”
见状,江欲雪嗤笑道:“没逗你,我认真的。”
江欲雪的神色严肃了些,继续说:“我觉得这客栈不对劲。你不觉得这店小二太主动热情了吗?普通的客栈可不会给客人准备双人浴桶吧?这作风和秦馆青楼有什么两样?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但我也没想明白。不过嘛,为了我的安全,你和我躺一起吧。你就睡在这床的外侧,我们在中间做个标记,不要越过便是。万一晚上有贼人进来,看见你估计也不敢冒然行动了。”
元晗引也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他分析道:“这客栈肯定有些蹊跷的。今日那客栈老板还矢口否认昨日见过你,坚持声称只有见霜一人来住宿。这点着实是没有必要的。但是,若那贼人当真与客栈有所勾连,那将客栈开在夔州城中繁华地带,是否未免有些太过张扬了?周围的百姓不会察觉到异样吗?再者,你被掳走第二日,他们便放心地让我住了同一个房间,也是实在大胆。或许是那伙贼人以何物要挟客栈老板配合他们?”
江欲雪点点头,道:“若你说的是正确的,那么这店小二或许便是贼人在客栈的眼线?那他方才的行为,便是在试探我们?这么看来,你今晚还必须和我一起躺在这床上了。”
元晗引虽是认可江欲雪的分析,但还是有些犹豫:“……还有其他办法吗?”
江欲雪斜着眼睛睨了他一眼,幽幽道:“我们也不是没有抱在一起睡过……”
闻言,元晗引不自然地咳了一声,辩解道:“都是儿时之事了,现在你已及笄,我只是担心这样有所不妥。”
江欲雪噘噘嘴,不满道:“你不是还没及冠吗?就当做你是个小孩子吧。”
元晗引被江欲雪的歪理搞的一时间无言以对,他试着坚持道:“可我比你年长两岁,你莫要歪曲事实。”
江欲雪被元晗引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微微皱眉,她的语气中带了点怒气:“怎么?你嫌弃我?我都不介意,你还在这里犹豫什么?再说,我的名声早坏了,就算和你真有什么,也无人在意。”
话音刚落,房间里立刻安静了下来,呼吸声也变得清晰可闻。
江欲雪听到他们两人的呼吸声都加重了些,带着些沉重的情绪。
江欲雪为自己方才的口不择言感到后悔,莫名其妙地又扯到了那些不甚愉快的陈年旧事。平时的自己,分明不是这样的,她早已坦然接受命运的捉弄,不再怨天尤人。但是面对元晗引,她好像更容易失控,忍不住地回忆过往,忍不住地想要追问。
或许是因为他们曾经亲密无间,或许是因为他们都经历过那样的痛苦,所以在相似之人的面前,总想让他和自己感同身受。
“……你不必这样作践自己。”元晗引微微叹气,他闭了闭眼睛,缓缓说道,“名声于我们而言,早是不存在的事物了。你无须在意他人的眼光,那些人中,有谁了解你呢?就连我,也不敢说我了解你。”
他直视着江欲雪的双眼,神色温柔,语气温和:“在我心里,你一直是坚韧的女子。我敬佩你,也衷心地希望你日后可以脱离枷锁,自由地做心中所想之事。”
元晗引十分小心,他闭口不谈那些他们都不愿意触及的伤痛,只是,真心实意地祝福着她。就像他此行原本的目的一样,他希望能够带她离开,在新的地方重新开始,独立地、自在地、轻松地生活。
他们的缘分已已,他对此无话可说也无可争议,他只是希望江欲雪能够恢复小时候的活力。
那时的她,虽然内敛,但从来都不是主动认输的人。
他又小心补充道:“抱歉,方才确实是我斤斤计较了。如你所言便是。”
说完,元晗引移开了视线,望着墙角出神。
江欲雪垂下头,鼻头发酸,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这些年,她一直在抑制自己,不要将那些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