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用过早餐,元晗引、江欲雪便带着裁冰和见霜出了门。
夔州县令姓温,名建云,住在龙船街上一个二进的四合院里。
虽说元晗引没有拜帖,但在他出示了通关文牒后,门房立刻恭恭敬敬地请了他们进去。
只不过刚到一进院,温县令的夫人蓝雁便匆匆忙忙地迎了上来。她领着几个下人,态度恭谦,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元晗引也没有为难她,挥手让她起身。
蓝雁这才抬起头,也不敢直视元晗引,目光便落在他身旁的江欲雪身上。
那目光里带着三分好奇与七分打量,似乎是在思考蜀王身边何时多了个女子。蜀王尚未成亲,也未曾听过有何红颜知己,眼前的女子眉眼如画、体态优良,端的是大家闺秀的作风,一看便知出身不凡。
可是她哪有胆子当面询问,也只能止住了好奇心,郑重又小心地开口:“恕贱妇愚钝,不知蜀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元晗引神色淡然:“本王途径夔州,见此地民风淳朴、风物优美,不禁好奇是何人如此有贤能,询问之后方知原来是温县令,不禁前往拜访。因不过一时之兴,也未来得及提前送上拜帖,不知可否有些突兀了?”
蓝雁连连赔笑道:“不会不会,能得王爷造访,妾身与官人自当是不甚荣幸之至。只是官人现下还在县府,妾身这便差人去寻他回来。还请王爷先随妾身进屋入座。”
元晗引跟着蓝雁走进了垂花门,到了二进院,边走边说:“落座可以,但本王也不便打扰县令工作。不知本王可否在此等待温县令归来?”
蓝雁急忙点头哈腰,回应道:“自然是可以的,王爷仔细着台阶。”
温县令的宅邸倒是不大,看上去也很是普通,白墙灰瓦,用的都是本地常见的砖料,也没有什么精致的装饰。进了第二道门,正对着的便是正房,两侧各有一个耳房,东西两侧是两间厢房,西耳房那边有一条小路,想必是连通着庭院。
只是,这间院子,倒是与他县令的身份有些违和,像是故意作出一幅两袖清风的模样给外人看的。
这些疑问暂且按下不表,元晗引和江欲雪随着蓝雁的指引来到了正房。
正房的大厅已经收拾好了,会客桌上摆着热茶和点心。
元晗引和江欲雪分别坐下,蓝雁倒是自觉地立在一旁,不敢擅自落座。
元晗引看见了,说道:“蓝夫人请坐,不必拘礼。本王今日只是想来拜访一下温县令,与他聊聊蜀地的风土人情,顺便交流一番治理蜀地的经验。若是蓝夫人还有其他要务,去做便是,本王这里就不劳烦夫人招待了。”
蓝雁笑着应下,答道:“原是如此,那妾身先行退下了。”
蓝雁虽是对元晗引的说辞抱着九分怀疑,但还是依言告辞了。毕竟他这般说来,已经是在屏退自己了,若是不离开反而尴尬。她巴不得快些逃离,她可不习惯与权贵同处一室。
待蓝雁离开后,元晗引对裁冰使了个眼神,她便走到门口候着了,屋内只留下元晗引、江欲雪与见霜三人。
见霜也站得不近,只是守在一旁待命。
元晗引对着江欲雪发问道:“你可有发现什么异状?”
江欲雪摇摇头,又点点头:“这县令瞧上去倒是滴水不漏的,只是这宅邸也未免显得过于清廉了,反倒是欲盖弥彰。”
元晗引也认同道:“确实,其他县令的宅邸可不像他家这般朴素。他如此刻意,却是弄巧成拙了。看来他就算不是贼匪背后的靠山,也是知情之人了。”
他顿了顿,又说道:“我们可能得找个理由四处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江欲雪点点头,自荐道:“那便我去吧,你走来走去怕是会吓坏一众仆人。”
元晗引轻轻地笑了声,说道:“有理,那我便在这边等你。你机灵点儿,别一下就被看出来别有用心了。”
江欲雪不爽地噘噘嘴:“我哪有这么笨?你可别小瞧我。”
“嗯嗯,好,你最厉害。”元晗引认真地敷衍道。
江欲雪借着出恭的名义,在温宅的侍女的带领下去了宅院西侧的茅房。她借口肚子不舒服可能时间比较长打发走了那个侍女。确认四周无人后,她偷偷顺着走廊溜到了庭院之中。
温宅一共也就四五间房,若是冒然进入房间内,怕是太容易被发现了。思来想去,唯一现在肯定没人的地方便是这西厢房背后的庭院了。
不得不说,这温县令真是做戏做全套,连庭院也是只草草地打理了一番,看着不过一片残山败水。虽正值春季,本当姹紫嫣红满眼芬芳,此处却是只有角落里的迎春花,黄灿灿地点缀着庭院。
江欲雪往深处走,远远地看见几棵湖畔的柳树后,藏着一座四角亭。
走进了些,只见这亭子中间是一张圆形的石桌与几个矮墩墩的石凳。江欲雪走到亭子里面,细细探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