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加钱。”江欲雪毫不惊慌,“给我安排加急不行么?”
看见那小厮似乎还想开口回绝,元晗引在一旁淡淡开口:“一百两银子,可行?”
那小厮闻言,脸上浮现出震惊和喜悦的神色,换上讨好的嘴脸,连忙应声道:“可以、可以的,还请客官随我去柜台拿好凭证。”
江欲雪也被元晗引大手大脚的气度惊到了,凑近了些,小声地问道:“你这是何必?最多五十两这小厮便会答应了。”
元晗引神色平静,说:“序秋勿恼,我只是懒得与他讨价还价。”
江欲雪无言以对,只是神情恻恻地说了一句“谢谢”。她也没必要关心眼前这个不缺钱的主儿的理财方式。
付完钱,收好凭据后,元晗引问道:“请问你们的老板可在?”
小厮和柜台俱是一愣,一时间没明白眼前这个大主顾此举为何。
他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敢问客官是何事要找小店的老板?若是有哪里没做好的,客官尽管跟小的说便是。”
元晗引将曹知府交予的信物拿出,严肃了几分,道:“奉命追查赵富贵意外身亡一事,现在需要冯远的口供。还请你们配合调查。”
小厮和柜台连忙跪下,声音颤抖道:“草民听令。”
得了元晗引的准许后,小厮忙不迭地去请了冯远过来。
这冯远长相平平,面容憨厚老实,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说道:“草民冯远,听候大人吩咐。”
元晗引对冯远问道:“此处不便谈话,可方便换个地方?”
冯远立刻回答道:“还请大人随草民移步。”
冯远将元晗引和江欲雪二人带到了里间,这里有一道方桌和几张座椅。元晗引和江欲雪也没客气,径直走到方桌前坐下。
江欲雪坐定后,开口问道:“还请冯老板尽所欲言。我们今日前来,只是为了了解一下昨日赵富贵在锦绣坊巡查期间可有发生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若是冯老板知道什么,还请一一道来,配合我们早日捉拿真凶归案。”
冯远看着江欲雪愣神了片刻,他先前还以为这女子只是元晗引的随从。但是现在她却首先发了话,言语之中不卑不谦,很明显并非身处下位之人的语气。
他忽的意识到眼前的这位男子是近日抵达渝州的蜀王殿下,而方才问话的女子,则是传说中与蜀王私交甚密的巡抚之女。
只是不知为何,蜀王似乎无意挑明身份,他也只好配合地装作不知道。
冯远稳了稳心神,回答道:“回大人的话,老爷是昨日申时之后来的本店,和以前一样,身边跟着李兴和慕雪。巡查过程……似乎一如往常,老爷检查了本店的账本,还去视察了本店的绣女们,并跟草民交代了些注意事项。”
他苦着眉思考着,许久,才继续说道:“……若说不同寻常之处,似乎确实是有。草民曾听别人说,老爷并非土生土长的渝州人。听闻他是小时候随家人搬迁至此,因此一向不喜食辣。老爷向来都是让我们为他准备清淡爽口的饮食,有辣味的食物老爷从来不曾入口。
“可是昨晚,老爷却提出要去潇湘小馆用餐。那潇湘小馆的老板是潭州人,做的菜也是正宗的酸辣鲜香的潭州菜。按理来说,老爷应该是不会吃这种菜才是,可是昨夜,老爷却是点了好几个重口的菜品。草民这吃惯了渝州菜的人都不免觉得有些辣,但老爷却面不红心不跳的,无甚异状。
“草民原以为是老爷这些年改了嗜口,也没有多疑。但大人这么一问,草民越想越不对劲……用过晚膳之后,老爷又去检查了一下绣坊的仓库。没过多久,草民便将老爷送到了马车边,看着他上了车。又过了约莫一刻钟,草民吩咐下人将店铺锁好,便也回家了。”
江欲雪追问道:“赵富贵原籍在何处,你可知晓?”
冯远思索片刻,回答:“听闻是海州那一带的,距临安应当不远。”
江欲雪点点头,说道:“好,暂时没什么要问的了,你可以先退下了。此处还请借我们一用,不知可否方便?”
冯远连连答应了下来,迈着小碎步退离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