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老大夫给了肯定的答案后,尤不放心,偷偷地喂了点给一只小黄狗吃,见小黄狗无虞,这才给瑾娘喂了。
瑾娘是极乖的,也是第一次因为喝奶咬伤了娘亲。
霍筠栀惊呼出声,垂头看见她黑漆漆的大眼睛,无辜极了,仿佛也知道自己做错事一般,只刮了刮她的鼻尖,要她小心点。
瑾娘仿佛听懂了,捧着娘亲的胸脯慢慢地吮吸,霍筠栀后头另外给她做了磨牙棒后,便再也没有咬伤的事情了。
她的小屁股也在每日的擦洗涂药后慢慢地好起来,霍筠栀还自己做了脂膏给女儿擦脸,如此过了七八天,瑾娘从脏兮兮、脸色枯黄慢慢变得有了些血色,干干净净的每天咧着嘴笑。
江南府的土话说,化雪要比下雪冷,这几日雪停后,天儿反倒是更加森冷,寒气入骨,滋滋地从脚底钻上来,冻得霍筠栀成天都是手脚冰凉的。
相比较齐遂主屋里暖意融融的情景,可谓是一个天一个地,烧好的热水没一会儿就冷了,钻进被窝里也冷得瑟瑟发抖。
众人开始刷刷刷地扫起门前雪来,时常能够听见“砰”的一声,然后就是“哎哟哎哟”的叫唤声。
“我哩个天他娘的乖乖,屁股都可以打巴掌了。”
“娘!我来拉你!”“砰!”
“娘!姐姐!别怕,我来拉你们!”“砰!”
“娘!姐姐!二弟弟,我来了!”“砰!”
这是住在左边的胡三婶一家的声音,她家是卖早食的,嗓门极大又清晰。地上太滑不慎摔了一跤,霍筠栀本不该笑,但听着胡三婶一家接二连三的摔跤声,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赵文轩本只想回来拿点东西,并未携带下人,走及偏房时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笑声,当即一愣,推开了门。
见是个陌生的妇人抱着瑾娘,眉头略略一皱,想到慧娟前不久闹着要搬过去的事情,看来这位就是她请的奶妈子了吧。
“你这妇人好生心如铁石,他人遭难,你在此处笑得前俯后仰。”赵文轩声音清冷。
霍筠栀垂着头,也是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时候碰见他。
她心中思绪万千,恨他,怨他,想直接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瑾娘,他的婚事是真的吗?他是否是为了婚事而休妻?
但这些情绪都被她压了下去。
赵文轩见这妇人只一味垂着头,一声不吭,声音重了些:“怎么不说话?知道我是谁吗?”
霍筠栀怯怯地摇摇头,懒得理他。
赵文轩不禁哑然失笑,确实,这奶妈子根本就没见过他,怎么会知道他是谁呢?
目光移到了奶妈子怀里的女儿上时,赵文轩顿了顿,走过来想要抱走瑾娘,霍筠栀一慌,死死地抱着女儿,没松手。
“你让我抱抱她,我是她的父亲。”赵文轩无奈道。
父亲?你也知道自己是她的父亲?
霍筠栀偏过脸,说:“我不信,你定是拐子。”
“为何?”赵文轩有些奇异,这几月以来,他官运亨通,事事顺心,人人见他而恭维,第一次见到敢这样和他说话的妇人,难得的没有生怒,反而起了好奇的心。
“这女娃应当是没有双亲的,小人见到她时,她面黄肌瘦,吃不饱穿不暖,脸上全是干燥的皮,比我这三十岁的妇人还要粗糙,屁股更是烂得不能看,口水留了满身,凄惨无比,你说说,若是有双亲的女娃,如何会变得这幅模样?”
赵文轩听了,面色很快沉了下来,他没想到瑾娘会是这样的待遇,他虽说因为事情繁忙,忽略了瑾娘,但无论如何瑾娘都是他的女儿,该有的不能少,难怪他进来时竟然一个下人都没有,一路畅通无阻,不用细想也知道这里原先的下人定是被他爹娘给调去了。
赵文轩觉得头痛,亏他还担心新媳妇进门后瑾娘在那边不好,特地把瑾娘放在了这里。
“我就是她的父亲,之前多有疏忽,是我考虑不周,你收拾一下,带着她去我的新府邸罢。”他捏了捏眉心,缓缓吐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