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突发雷霆。
于鸢才站起又接着跪了下去,傅少青则是听着皇帝所言一下参透其中深意,不知头脑简单的于鸢是否能反应过来,他站一旁,亦是不能多嘴,只得在心里保佑,这笨蛋万万要谨言。
“皇上息怒!”于鸢双手扣在膝前,将头磕在地面,“小的自知微贱,我与傅大人傅县丞是在一次领朝廷分发各县制铁器的银子时相识的,若无大人,小的即便是几辈子,亦是不敢想能踏足皇宫,面见圣上。”
“傅大人在上沅期间,爱民如子,心系百姓,此番一遭,亦是为着百姓与朝廷,小的若当真能有毫厘之用,定是不辞余力。”于鸢逐渐声色高涨,“眼下边疆岌岌可危,兵器不足,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傅县丞信得过小人开口相邀,小的定效犬马之劳!”
傅少青石化一旁,亦是不敢相信此言是于鸢口中道出,脸上神情既诧异又好似松下一口气。
“好!”皇上拍手叫好,“不愧是傅少青看中的人,果然亦是个人才!方才铸造局来报……”
俩人闻声脸皆黑了下来,于鸢嗓子一紧,强咽着口水,方才此言是她脑子转的快,漂亮话说出不难,但系统之事,她又如何狡辩。
“说铁库的铁器,好似变得精良了,于鸢,你是如何做到?可与朕说上一说?”皇帝语气抑扬顿挫,俩人心里波涛汹涌,一浪接着一浪。
“回禀皇上,于家世代……”皇帝只一摆手,便叫停了傅少青,他当即住口,遂即额间细汗直冒。
“朕在与于鸢说话,不得插嘴。”皇帝语气训斥中带着宠溺,好似他很看好傅少青,与他可以宽纵一丝。
“回禀圣上,小的家中世代打铁,一脉相传的技艺,只得有小的家中才相告学得,祖训如此,望皇上莫要怪罪,并恩准小的继续为铸造局效力,为边疆战事尽一份力!”
“好!”皇帝从龙椅上做起,“傅少青,如此人才,又如此为国事,你必定好生待起。”皇帝边说边向二人走着。
傅少青见状亦想必皇上未听闻关于系统的传闻,他念着,若是于鸢日后在铸造局,常来常往,定是要有一身份,不然任谁都可将一小小女子欺负了去。
“皇上,如今于鸢初到宫中便被南镇抚司针对,不知皇上可知,方才臣将将把他从南镇抚司审讯室救出,南北镇抚司一向不睦,此番叫于姑娘初来乍到受臣只连累,臣愧疚难当。”
傅少青想为于鸢在其中求一官职,一是为于鸢自身保障,二是稳住铸造局的流言蜚语。
“傅少青,你想说什么,自己说。”皇上走至二人身前,背过手。
傅少青作揖道,“恳请皇上给于鸢一官半职,让其在宫期间能安然度日,切莫因臣之缘由,害了无辜之人。”
“好!朕允你便可。”皇上打量了于鸢一番,“那,朕便任命你为铸造局副使,赐你一牌子,来往宫中方便行事,若有人欺负我助疆铁匠,你等前来告诉朕,定当不饶。”
“是。”二人跪谢皇上,待皇上吩咐后,二人便作揖退下。
“且慢。”
俩人身后传来皇上的叫停,将将落下的心,亦是悬到了喉咙。
“于鸢。”
于鸢听闻自己被点名,忙转身作揖,“小的在。”
“你一女子,为何如此着装?”皇上只眼瞧着于鸢一身不知道从何处寻来的男装,满是困惑。
“小的……进宫是为解皇上之忧,自然不会将装扮放在首位,且,如此,方便行事。”于鸢现下倒觉傅少青让自己着男装是个明知决策。
“是否因怕有人加害?”皇帝将二人顾虑道了出来,“你日后有了官职,身后亦有朕与傅少青,不必再畏缩。”
“谢皇恩眷顾!”于鸢作揖下殿。
二人直至走出长街,才缓缓松了口气,“傅少青,我感觉腿有些软。”
“于鸢,我真是小看你了。”傅少青斜睨着他,鄙夷中带着欣赏赞叹,“如此逢凶化吉。”
于鸢鲜少收到傅少青赞叹,那阵恐惧现下全然消失,被性奋取代,“不愧是我!”
“不愧是你。”
“不愧是于鸢。”
“不愧是于鸢。”傅少青现下终于放心,于鸢在铸造局有一席之地。
“谁的于鸢?”于鸢眼神闪烁,期待的盯着傅少青背影,希望他回身道出她想要的答案。
但傅少青像未得见一般,径直大步往前走。
“你等等我!”
“傅少青!等等我!”
直到甩掉于鸢十几步之远,才低喃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