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电视放的是上次没看完的小马宝莉,桌子上堆满了零食,还有炸鸡。
手机里的信息堆满了一箩筐,最顶上的是裴松声,发了一百多条信息,包括但不限于他每天吃了什么看了什么顺带吐槽几句爱情肥皂剧,温诺迩点进去回了个句号,发过去不过几秒,视频通话就打了进来。
那边的裴松声正在打吊水,雪白的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他的病号服穿的松松垮垮,里面薄薄的腹肌若隐若现。
“终于舍得看手机回信息了啊。”
温诺迩仰头猛灌一瓶微醺,酒入喉间,白桃味与气泡感结合,在味蕾中散开。
她一边说,手上的动作也没停,嘴巴塞了个满,说出话来都有些模糊:“我那不是为了工作室。”
“不来看我?林又契那个爱玩的这周都来了好几次了。”
“等我休息好了再说。”
“上次把我画成小花猫这件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虽是责怪,但语气却是宠溺。
她“嘿嘿”笑了,趁对面没反应过来,挂了视频。
须臾间,肚子传来一阵痛感,额头上都是豆大点的汗珠,放在一旁的手机响起电话铃声,温诺迩捂着肚子,接听电话。
“你是?”她说话声音都有些颤抖。
“许曜,你怎么了?”原本躺在摇椅上的许曜听出了她声音中的不对劲,一下子坐直。
“没事,老毛病,有什么事吗?”她每说一个字,肚子又痛一分,眉头就紧皱一次。
“想带你去个地方来着,你要是不舒服就算了吧。”
她实在没力气回话,只得从胸腔发出气音:“嗯。”随即挂掉电话。
她五官扭曲在一起,痛到脱力,弯腰曲背地侧卧在沙发上,小马宝莉还在不停往前播,她却没心思再去看,疼痛像是一盆冷水从顶浇到尾,占据了身体里各个角落。
就像是黄昏涨水时被冲上岸奄奄一息的鱼儿又被浪潮淹没如此反复。
她脑袋晕沉沉,世界都颠倒,能抓住的只有自己,只觉眼皮厚重,内心却在叫嚣着不能睡。
然而实在熬不过痛感,心底防线就快被突破,不知是谁按响了门铃,使得她清醒了几分,强忍着疼痛走去开门,刚打开门就失去了所有力气向前栽去,意识在逐渐模糊,落进了一个充斥着鼠尾草气味的拥抱。
许曜也没想到,门一开便是投怀送抱,原本还想逗逗她,见她疼成这模样,又心疼得不行,打横抱起轻轻将人放在了沙发上。
他轻声叹气,擦去她额角因疼痛渗出的汗水,说:“怎么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又看向满茶几的零食,替她收拾好,在看到电视里播放的小马宝莉时,无奈笑了笑。
溜达了一圈也没找到药在哪,他只得放弃煮药这事,打开冰箱全是速冻食品和酸奶饮料,都是没什么营养的食物,最终还是熬了碗白粥,又煎了个蛋。
温诺迩睡醒时,面包机刚好弹出两片面包片,许曜将煎蛋夹在中间,端上了餐桌,见她醒了,许曜朝她招招手,“过来吃点。”
她仍然有些不舒服,全身都是软绵绵,脚步都沉重。
温热的白粥入胃,身子终于好受了点,恢复了几点生命值,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说:“今天谢谢你啊。”
“照顾不好自己的人都是小笨猪。”许曜还特意加重了最后三个字。
坐在他对面的“小笨猪”充耳不闻,全当没听见。
喝完最后一口粥,她才反应过来,“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
正盯着她喝粥的许曜一僵,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尬笑了几声,试图糊弄过去,他总不好意思说听你语气不对劲找你好姐妹要的。
“我有天眼,你信吗?”他说。
“?”这谁信谁傻子,温诺迩用鄙夷的眼神看他。
“我看上去很好骗吗?”
“算了,这是我的秘密,以后再告诉你。”见小姑娘压根不吃这套,许曜也懒得去盘旋,话锋一转:“你要不要跟我去个地方?”
“去哪?”她说。
“我的创作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