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项邈原本平静的心跳突然剧跳了一小会:
“但本王不管这些,既然没死透,那就找个由头给你杀了,所以安排了人故意将那瓶毒酒送到你手上。”
那瓶毒酒项邈有解药,喝了顶多当场吐几口血。
但就这几口血要是吐出来,足够名正言顺的把桑桑这个【投毒者】弄死了。
所以那时候无论桑桑怎么提醒,项邈都该一口给那毒酒炫了,但他却摔了酒杯。
这不仅是因为看出桑桑好像伤了脑子,多少有点不记事了。
更是因为她长的像扶念兰——
一个从小深闺娇养,项邈也只是通过潘小侯爷见过几面。
一个干杂活的小丫头,一般情况下也见不到,就是见过,项邈也不会刻意去记,毕竟两人在身份上可谓是一个天一个地。
当时在水下没瞧仔细,这会儿近距离再看,项邈一时间和关柏面面相觑——
【这小丫头,是不是和扶念兰有点关系啊?】
再一想前几天扶步洲来王府,项邈心里一咯噔,忙吩咐关柏把桑桑的卖身契拿过来。
就着卖身契上面的线索去将军府收买了几个老仆,果然问出扶步洲还有一个女儿!
同时项邈也将这件事告诉了扶念兰,扶念兰是很早就听母亲说过自己有个姐姐,但不知道这个姐姐是否活着。
所以一听桑桑在勤王府,当时就请项邈带她去见一面。
可见扶念兰连桑桑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还去害她溺水?
说到这里,项邈一直抓着桑桑的手突然松开了,但是桑桑却没有把手拿开的意思。
“可以结束了吗?”
项邈一脸天真的问道,丝毫不知桑桑此刻一肚子坏水——
结束?是你主动把自己送过来的,我怎么能放过这机会?
只见桑桑挑逗性地看了项邈一眼:
“为什么要娶我?”
这一招打的项邈猝不及防,心跳当即发生了变化。
根据自己感觉来看,项邈心跳一共快过三次。
第一次是自己手才放上去的那一刻。
第二次是他说借毒酒的由头弄死的自己的时候。
第三次,正是桑桑问出那句【为什么要娶我】的瞬间。
其余时间项邈心跳一直很平稳,所以桑桑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毕竟生理上的反应一般骗不了人。
项邈此刻似乎有些恼火,因为自己是使了一些手段才让桑桑这么快需要嫁过来的。
在身份上来说,自己是猎人,桑桑是猎物。
可桑桑一句话让两者发生了转变,所以项邈这种恼火,正是由于自己的主动权被夺走。
桑桑也十分完美的把握住了这个度,并不追根问底,得到让自己满意的反应后就撒了手,径直朝着马车走去。
至于项邈,只能一边扣上扣子,一边跟着桑桑上了马车,由九斤赶着朝国都的方向驶去。
彼时正值正午,这时候的太阳几乎是直射下来的,是一天里阳光照耀范围最多的时候。
山水间,一艘桐木船晃悠悠飘向山林更深处,此去不问世事,江海寄余生。
官道上,一辆马车碾过尘土驶向人来人往的城门口,此行迷雾重重,山雨欲来风满楼。
与此同时,关柏也领着一辆马车停在了一处宅子门口,喊来院里的小厮通报后,关柏笑眯眯地将准备好的几份礼物拎在了手上。
林太医心里也纳闷啊,自己今天临时请的假,除了太医院当值的也没人知道,怎么还有人会过来拜访。
就想着一会儿到门口好好问问对方是怎么得知自己在家的消息的,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关柏塞满了礼物:
“真是辛苦太医了,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林太医听了,嘴角直抽抽:
“不辛苦,命苦。”
还记得当天拿着项邈给自己的信件出来的时候,林太医可以说是走三步崴一下脚。
好不容易上了自己的马车,心里已经做好了项邈要求自己杀死扶念兰的准备。
唉,自己辛辛苦苦积攒了小半辈子的救人阴德,毁于一旦了啊!
抱着这样的心思,林太医打开的信件——
但该信件言辞礼貌,该有的尊称一个没少。
概括起来,就是希望太医不要戳穿念兰姑娘装疯的事情。
同时希望太医能帮助念兰姑娘创造长时间出门的机会,比如暗示扶夫人可以去庙宇或者道观为女儿祈福,感动上苍。
以上,就是项邈信里的全部要求。
林太医看看完直接骂娘。
再看着面前笑的跟朵太阳花似的关柏,林太医突然感觉自己行了——
看来这勤王爷项邈也不是什么大恶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