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行宴晚上才开始。
可考虑到距离和时间问题,桑桑和项邈中午就得开始准备。
因为身上的伤口不便沾水,桑桑光沐浴就花了挺多时间。
等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项邈已经等自己多时了。
还未走近的时候,桑桑看远处的项邈,真真像那精雕出来的,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人偶。
近了看,除了天人下凡,桑桑想不出其他形容词。
其实金色是很难搭配的,偏偏项邈异域面貌,金色堆在他身上反而愈加贵气。
墨绿色的金丝氅衣一条褶皱都没有,端端正正的金冠堆在松软的发间。
桑桑觉得,项邈生来就不可能和温润如玉、松柏君子这一类的词语沾边。
他就是那闪着光芒的宝石。
世人光看,便知高攀不起。
桑桑看项邈看呆了眼。
项邈瞧桑桑也瞧愣了神。
桑桑衣服还是以便于行动的罩袍为主。
整体为鹅黄色,上着竹叶暗纹。
只是头发改动了一些,额头两边分别剪出一片短短的刘海。
其余头发还是一把抓起来束起。
但在临近脖子的地方特地揪出两缕编成麻花状,各自对折,就像兔子垂下的两只耳朵。
朝自己飞奔过来的时候,可像极了一只欢脱的小兔儿。
先前说过,皇宫与勤王府在地理位置上遥遥相对。
桑桑在马车上兜了将近大半个时辰,才看见前方高高耸立的宫墙。
今日行宴,几乎全朝文武都参加了。
原本开阔寂寥,平日里估计麻雀也不乐意往那落的宫墙外围挤满了马车。
托项邈王爷的身份,桑桑不用跟朝臣们在两个偏门挤,可以通过正门直接进入。
但还是要排队等候守卫盘查。
桑桑一是无聊,二是好奇,忍不住把脑袋探了出去——
这特么不是巧了么,后面一辆马车上坐的居然是项易!
他也在探出脑袋往外瞧,两人面目光正好撞上。
不知为什么,项易看向自己的眼神十分恐惧,立马放下帘子把头缩了回去。
桑桑当时有点懵,忍不住问项邈:
“不是?御查司没给项易拷过去喝茶啊?”
项邈说,孩子小不懂事,而且还没闯下祸,自己就和卢总司商量,只要项易诚心认错,他就不予计较。
桑桑一脸我信你个鬼:
“你有这么好心?”
项邈微微一笑:
“毕竟,孩子认错态度挺好的……”
坐在马车外面的关柏听到二人交谈声,心中嘀咕——
都跪面前给你舔鞋了,那态度能不好么。
幸亏昨天上午桑桑睡懒觉去了,不然怕是要是撞见项邈把项易当狗玩的场景——
狗身上只有项圈,项易身也因该只有这个。
狗哈着舌头,项易也得吐着舌头。
狗狗摇尾乞食,交媾的话。
项易……
算了,给孩子留点隐私。
总之那几只狗做什么,项易也得跟着做,直到给项邈哄开心了。
不过已经跟项邈这么久,类似于此的事情关柏也见多了,看麻了。
等接受完守门士兵的盘查,正是进入宫门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暗了。
再加上宫墙高耸,几乎与夜间无异。
强烈的压迫感使得桑桑手心都开始冒出汗来,都没意识到马车突然停下了。
直到项邈伸手喊自己下车。
下车后,桑桑见车夫与关柏站在原地不动,心奇怪:
“你们不能进吗?”
关柏点了点头,还想跟桑桑说他们一会儿就出去就近找个客栈住着,明天早上再来接你们。
因为,子时(11点)就关门了,出发有皇帝特批的手书,否则任何人不得出入。
直到次日申时(凌晨3点)才开放通行。
所以项邈和桑桑今晚是肯定要在过一夜的。
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项邈已经示意桑桑和他准备进入殿门。
行宴的地方也是前朝后主建下的七处行宫之一。
这一处是专门建在宫中用于大型宴会的,名为玉龙殿。
一进殿门,见到的便是将相台。
那将相台,是白玉砌成的台阶,远远望去,直通天际。
拢共三层,每一层都由一个平面分开。
其中顶层的面积很小,仅供皇帝一人独坐。
第二层坐的是重臣与皇子皇孙。
最下面一层面积近乎一个广场那么大,是给普通官员和大臣们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