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项邈布局能力厉害,桑桑特地没和他来围棋,而是选择上来就需要你堵我我断你的五子棋。
桑桑确实没输的太难看,至少从两人互相吃掉的子来看,自己也就比项邈少那么一点点。
但消耗的心神比项邈多的不是一星半点。
见桑桑面露疲惫之色,项邈递了个靠枕让她卧着,自己则主动收拾棋局。
两人隔着一张方桌,一坐一卧。
桑桑这个这个角度看项邈,从窗户透进来的夕阳正好笼在他身上。
太阳光是不能看太久的,所以桑桑看着看着,项邈的面貌和轮廓越发开始模糊。
桑桑眨巴着刺痛眼睛,心劝自己真没必要去记项邈的样子,现实里不还是有个和他长的一模一样的男生么。
话说那家伙是谁啊,自己为什么要求他回来,以前谈恋爱分手了还是咋地?
项邈起初还能装作不知道,继续将混在一起的黑白子分开,后来实在忍不下去了,才小声表示不满:
“本王不喜欢被人盯着看。”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突然没了,你打算怎么办?”
桑桑正襟危坐,问的很严肃,可项邈连看都没看自己就做出来回答:
“先叫人去把嫁衣尺寸改一下吧。”
“什,什么改嫁衣?”
“八岁的小娃娃,穿你尺寸的嫁衣嫌大了。”
合着我一走,你立马娶那个八岁的,怎么着也不沾亏是吧?
桑桑哈哈一笑,正想说你项邈挺畜牲啊,可脑子一转,意识到不对劲——
他连嫁衣都给自己准备好了啊……
靠,畜牲竟是我!
桑桑心里不由开始泛酸,但还是努力做出调笑的语气:
“你最好能说到做到!”
说起自己和项邈的婚事,听皇帝的意思,是想在年前给办了。
桑桑掐手指一算,年前还早着呢,谁知道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变数。
所以压根没去关心,全是项邈在准备。
不过项邈这么着急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毕竟皇帝很早许诺,扶家女儿的嫁妆,是三座城池。
而项邈,则要一次性拿出能维持大宁三年军饷的开销。
听的桑桑都心疼,军饷向来属于开支大头,让项邈慢慢拿还好。
一次性叫他拿三年,怎么说也要断一批资金链。
但项邈还是铁了心要娶。
桑桑劝自己不要想那么多,他项邈如此着急婚事,不过是为了城池罢了。
等等……
城池,他一个商人要城池干什么?
难怪项易突然要对项邈下死手,原来是怕项邈拥有城池后会造成威胁。
项易一“小屁孩”都能想到这点了,更不用说皇帝。
桑桑看着项邈,一时间欲言又止——
你项邈想要也不是不行,可不能表现的这么急啊。
万一被安上个莫须有的罪名……
心里装着事情,第二把桑桑自然输的很惨,三分之一的棋子都要项邈吃走了。
第三把才开局,桑桑就知道自己败局已定,干脆摆烂。
两只眼睛和心思压根不在棋盘上,余光在偷偷瞄向项邈,心里在默默描绘着他一切面貌特征。
桑桑想着现在记仔细了,回去之后报个画室苦练,说不能等七老八十,还能从画中缅怀一下曾经让自己心动的人。
桑桑记着记着,突然觉得其实没那个必要——
自己病房床头照片上那个红球衣少年,不是和项邈有着一模一样的脸么?
虽然不知球衣少年和自己什么关系。
但桑桑感觉他绝对不会是项邈,因为项邈笑不出那般阳光灿烂的笑容。
都说遇到惊艳的人,一生都将为其所误。
可别人遇到的好歹还是现实人物,自己遇到项邈这种“虚拟”的存在算个什么事嘛。
桑桑心想——
我再看最后一眼,再看最后仔细看一眼留个念想,看完自己就找理由回自己房间。
明天走的时候头也不回。
由于脑子里全是劝自己不要过于留恋这个不知真假,不知虚实的世界,桑桑丝毫没注意到项邈已经在快开闹的边缘。
自己那依依不舍的最后一眼还没递出去。
面前的项邈忍耐瞬间到了极限,哗啦将隔开两人的小方桌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