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倒是给了,但在递出去之前,项邈还不忘揪着两边用力拽了一下,打了一个用手绝对解不开的死结。
桑桑心中无奈,这纯防君子不防小人好嘛,自己要是想看,直接用刀割开就行。
不过桑桑也信守承诺,一路上确实没打开,本打算扔客栈厨房附近,然而刚到那边,就看见七八只野狗正围着厨房垃圾刨食。
倒不是桑桑怕那些狗,而是觉得,这些东刨西挖的狗一定会盯上这个满是血腥味的包袱。
一想到一群狗舔着项邈血迹的画面,桑桑浑身难受,当即掉头准备出去扔。
突然想到,这包袱里的衣服虽说污染了,但到底还是值钱面料,要是被人翻出来,那肯定带回去洗洗自个穿。
想到这里,桑桑干脆找了个僻静无风的地方,掏出火折子,将包袱烧了个一干二净。
看着面前滋滋跳动的火焰,桑桑反复反问自己什么时候对项邈的占有欲强成这样?
连别人碰他不要的东西自己都开始不能接受了?
回房间之后,桑桑发现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而桑桑一走近,身上便有一股淡淡的焦糊味扑来,项邈心里立马明白她是把那些东西烧了才回来,也没过多询问。
倒是在吃饭时候问起桑桑,刚才洗澡的时候有没有发现身上有哪里有伤。
“没有——”
桑桑回答的一点也没犹豫,还开玩笑将手指上一点被尖锐物勾出的小划伤:
“有也是这点小擦伤,怎么?要给我包扎吗?”
其实桑桑胳膊现有块大面积淤青,洗澡的时候甚至有血珠从毛孔中渗出来。
不过她仔细按压过,可以确定并未伤及里面骨头,因此觉得没必要告诉项邈。
这就是项邈和桑桑不相同的地方,若项邈受了点伤生了点病,他是巴不得在亲近之人面前表现的越难受越好。
这点将他抚养长大的霍姑姑深有感触。
而桑桑心里想的则是,这点伤一不致死二不致残,说出来也不能减轻痛苦,反而显得自己矫情。
项邈小时候被人欺辱到心理扭曲,他迫切想从关心自己的人身上的得到自己渴望的东西,甚至不惜故意让自己看起来很严重。
至于桑桑,她小时候倒是没人欺负,但生活的环境异常冷漠,甚至连嘘寒问暖都不存在。
如果主动说起有伤,反倒遭来【学艺不精,活该】的冷漠反馈,所以桑桑从来不爱把自己受伤跟其他人说。
哪怕现在没了记忆,但总有些习惯是刻在骨子里的。
同时为了防止项邈就着这个话题继续追问,桑桑转而说起自己在岛上留了个活口,就是那个吴叔公。
项邈听了轻轻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我一会儿正好出去见他一面,问些问题。”
听说项邈要出去,桑桑夹菜的筷子登时顿在空中,等看一会儿不见项邈继续往下说,就知道对方没有让自己一起去的意思。
项邈也不等桑桑继续往下问,主动和她说好,自己最多只出去一个时辰,让桑桑在这家客栈安心休息。
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找那个跑堂:
“他是为我做事的。”
见桑桑没有缠着要去,项邈心中也是松了口气——
若跟过去见到自己审人时疯狗般的模样,她还不得当场悔婚?
临走之前,项邈终于是忍不住了,问桑桑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在跟着他。
“很早。”桑桑答道。
“你不会真的是在乌斯给你香膏的时候发现吧?”
这一路项邈也有意无意留了破绽,而其中第一个破绽就出在乌斯身上。
当时自己让乌斯把蟾宫夜露给桑桑,谁知那位没有金钱概念的阔佬直接说是客栈老板给的——
那瓷罐上面镶着金字呢,普通人也不会把这值钱东西随便送人。
如果桑桑真是从一点上发现自己在跟着她,那他这直觉和反应能力未免敏锐的过于离谱。
“不是哦——”
桑桑表示她当时只是以为老板是看在乌斯的面子上,所以才会对自己这么慷慨,并未过多怀疑。
而自己自己之所以能发现,是因为第二天早上——
桑桑一五一十将那天早上自己去乌斯原先定好的房间去找他,结果他却从另一个房间出来的事情。
乌斯当时说自己房间被醉鬼占了,迫不得已才换了一间。
可桑桑进去的时候没在房间里闻到一丁点酒味。
抱着好奇,桑桑又去房间里仔细闻了闻。
听到这里,项邈整个人当场裂开,好半天才磕磕巴巴开口问桑桑闻见什么了。
这话刚问出口,项邈就意识到再把自己往绝路上推,但说出去话哪有往回收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