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外面的空气可以通过木板的缝隙送进来,所以项邈深吸了几口气之后,脸上因窒息而闷出的红褪去了不少。
船舱里人来人往,甚至有人见桑桑专门挤出一小块空间,心中极为不满,故意用身体去碰撞桑桑。
空间如此狭小,自己又是一个人,一旦打起来,怕是很难顾上项邈。
想到这里,桑桑默默忍了下来。
项邈都有几分不敢直视桑桑,他有点害怕了——
如果哪天,自己彻底失去了桑桑怎么办?
项邈心中抛出了这个问题,但他一点也不敢仔细去想,只能告诉自己——
至少现在桑桑在自己身边,至少她现在还在……
项邈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疯长的占有情绪,抬手勾住了桑桑脖子,俯身低头凑了过去。
桑桑想往后撤又没地方,想往前靠又怕好不容易挤出来的位置被人占回去,只能求项邈:
“松啊,我手脚要使不上劲……”
项邈不仅没有松口,反而用牙齿轻轻咬了一下,警告桑桑别想乱动。
“你松啊!你松口啊!”
因为声带震动的缘故,项邈清楚感觉到自己唇部和舌尖麻酥酥的,更舍不松了,甚至迫切希望桑桑再说几句话。
约莫撑了小半个时辰之后,桑桑总算感觉到船靠岸的动静。
直到船上的人全部下船,桑桑才搀扶着项邈下去。
这时候的项邈已经是闭着眼睛,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桑桑原以为项邈下船后呼吸点新鲜空气后会好很多,谁知岛上的场景让桑桑傻眼。
好家伙,那些提前到的,地痞流氓模样的人,他们已经在这里搭好的挡风的棚子,一副要在这里过夜的样子。
桑桑听项邈呼吸音突然急促起来,心中登时一咯噔,箭步上前做出保护动作,这才没让对方栽倒在地。
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项邈倒抢一步捏住了桑桑手腕,并示意她看向岸边——
此时正好是退潮,潮水迅速退离岸边,这使得原本停靠在岸边的船全部失去了海水的托举。
也就是说,想要返回只能等涨潮。
怪不得……
怪不得项邈非得坐最后一艘船呢,原来是吃定这艘船有去无回!
“我告诉你,到了五更才会涨潮——”
这会儿的项邈急吵吵的,仿佛想和人吵架一般:
“怎么?你打算叫我游回去?”
不过他下一句声音瞬间小了下去,生怕要周围那些人听见:
“或者说,将我留在这野人堆里?”
桑桑左右转头看了一眼岸上的那些地痞流氓,当然,他们不是什么普通地痞流氓,一个个身上少说也背了几条人命。
正四处打量呢,桑桑小眼神突然撞上了一个满脸横肉的大娘,不过那大娘瞪着的,是项邈——
让项邈留在这,他要是扛不住晕过去,八成在失去性命之前,还得先失个身。
见项邈急得胸口不断起伏,桑桑轻轻在其脖子上摸了一下。
一来是想看看他体温现在高不高,二来也是在安抚对方。
见项邈身上体温并不是很高,桑桑就建议到前面找个人少的地方歇一歇:
“我并没有让你回去意思,走吧。”
桑桑清楚项邈来青龙鬼市是有他的目的的。
而这个目的,就是自己和霍姑姑,关柏三人加一块劝说,也不可能让项邈回头——
因为此目的,正关系到项邈母亲的死亡。
项邈见桑桑这么说,心里不由回想起今日下午出去的事情——
他本来都叫人备了一摞子刑具,正准备去和吴叔公聊聊天。
谁知一到关押吴叔公的地方,负责看守的人犹犹豫豫拦住了自己:
“殿下就不用再拿鞭子了吧,他,他已经……”
他怎么了?
项邈心中一惊,生怕失了吴叔公这个活口,赶紧将门推开——
吴叔公这会儿正瘫着在屋子的角落里,只能说有个人形。
项邈远远看,就见吴叔公许多块皮肤剥落着,浑身衣服都被混着汗水的血湿透了,一股酸腥味直扑项邈鼻腔。
走近了看,发现其二十八节指节,每一节都是断的。
项邈自然是能一下子想到这都是谁干的,从看见吴叔公这番模样起,他的瞳孔就一直不断在放大。
当瞳孔放大到极限后,项邈疯子一般笑出了声。
笑的几个看守的人心里发毛,还得是其中一人战战兢兢碰上一个上了锁的木匣。
项邈在接过木匣的同时,而且木匣开合的地方都滴了一层厚厚的蜡。
项邈想了一下,转而自己身上摸索起来。
片刻之后,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