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听到这里，心中明白应该是只有买了面具的人才能得到赔偿。
可问题是，昨晚鬼王破了有面具者优先的规矩。
恐怕今天那些没有面具人会拿这来说事，硬要赔偿。
来到专门沐浴的房间之后，桑桑看着面前热气升腾，足足有一个客厅那么大的浴池，犹豫道：
“没必要吧……”
谁知小女孩却说道：
“姑娘是鬼王的贵客，我们自然重礼相待。”
自己怎么就成贵客了？
桑桑疑惑归疑惑，但她不用浴池的主要原因并不是这点：
“啊不是，我意思是我身上有地方不能沾水，用浴池反而不方便。”
方才项邈提醒过自己身上的伤口不止小臂那块，身上也有，桑桑心里都记着，故而只是用毛巾蘸水擦拭。
衣物褪下的刹那，桑桑瞥见肚子上还有项邈留下的淤青，莫名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原来这么多事情都是在一天之内发生的，还以为过去了好几天呢……
“这里的鬼王，你们见过吗？”
小女孩摇摇头说没有，虽然每次开市的日子鬼王都会出现。
但其实大家心里清楚，一般情况下是鬼王来不了的，都是由影姑娘派一个傀儡鬼王镇场子，他们也分不清真假。
桑桑吞着口水犹豫半天，还是将那句【你看刚才屋子里那个异域男子，声音和体型像不像鬼王之一】给憋了回去。
影姑娘在鬼市中权力很大，能来保护自己，桑桑合理觉得这是鬼王直接安排的。
而且悬楼这种建造难度极大的楼，全是项邈一手破坏的。
比起这是得到鬼王的允许，桑桑更相信项邈就是鬼王，自己的楼随便怎么折腾不是么？
若项邈就是鬼王，悬楼的里的机关自己全凭他决定。
设计一个专门针对鸠棺的机关，根本不是事！
在那小女孩为自己打湿头发的时候，桑桑开玩笑问起了鬼王这人怎么样。
“唔，他有叫人教我们功课，也按月发钱，成年后还可以拿钱出去……”
小女孩还在掰着手指头数，桑桑却不淡定了。
想起先前在王府苦哈哈从早忙到夜里，这孟章殿堪比世外桃源好嘛。
这时候，桑桑开玩笑反问小女孩鬼王如此大慈大悲，是不是还亲自出面给员工也办个宴会什么的。
桑桑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小女孩还真思考了一番才回答——
放在平日里是有可能，但今日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
“忙啊，姑娘你想，挖掘尸体，清点损失，商议第二个悬楼如何建造，下一次开市是否延期，这都是鬼王今晚前要解决的事情。”
“那倒也是……”桑桑轻轻答应了一声。
当桑桑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再次进入那个铺满地毯的房间之后，赫然发现项邈还在里面坐着。
甚至还在桌上摊开了一盒药箱。
见对方招手示意自己过来换药，桑桑只能一边坐下，一边试探性问道：
“你……不忙吗？”
“我能有什么事情啊，都已经不是琼玉楼的老板了，鬼王也管不着我。”
“不是，悬楼是因为你才塌的，鬼王不找你算账？”
“他自己答应的事情，算什么账？”
桑桑显然不信：“答应？你给他什么好处了？”
“两座好楼换他一个小破楼，他为什么不答应？”
项邈边说边解释道——
因为悬楼建成至今已经三十多年了，虽然年年修葺加固，但归根结底都已经可以被称作危楼。
两座价值连城的琼楼换一座危楼，这么划算的交易，鬼王当然纵容自己在悬楼里折腾。
啧……
好像，合情合理啊……
桑桑半天想不出项邈话中有什么瑕疵，只能暂时接受了这种说法。
紧接着，桑桑也好奇问了下另外三座琼楼价值是不是和被炸毁的东琼楼一样。
“那倒不是，北琼楼的价值顶得上两座。”
“难怪你不愿意给呢……”
桑桑正点着头呢，谁知话锋一转：
“这么重要的生意，因该是鬼王亲自来和你谈的吧——”
刚刚还在谈楼，怎么突然扯到自己见过是否见过鬼王这方面去了？
话题转变的如此突然，委实杀了项邈一记猝不及防。
随着桑桑一点点凑近自己，项邈清楚看见对方眼神——
逼问中也带着点玩味。
知道自己现在没办法在桑桑面前撒谎之后，项邈只能说实话：
“我……是见过。”
“哦？能看出他有什么特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