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侍女将漆盒伸到自己面前的时候，桑桑只能尴尬摆手表示自己没有。
同时询问道：
“请问姐姐，这些书信里装的都是什么？”
那位藩王先前还在心中翻白眼，寻思小丫头片子装什么神秘，现在看来，对方还真是来玩的啊！
见侍女不方便回答桑桑的问题，那藩王开口解释道：
“祥和鬼王做什么交易，都要提前在纸上写明，怎么，你不知道？”
桑桑摇摇头表示确实不知道。
侍女见对方真没准备，也捧着漆盒转身，和另一位一起，将十一份书信按序放置在鬼王面前。
此时此刻，珐琅门再次打开，一众侍女鱼贯而入，将手中的碟子分发到众人桌前。
每个碟子中心都是万花筒一般的棱形花纹，碟子边缘也镀着鲜红色的珐琅。
桑桑愣愣看着桌前三碟糕点，一壶热茶——
嫌少，但是糕点精致，忍了。
三碟糕点，其中一碟桑桑隔着一尺都能闻见其中凉丝丝的薄荷味。
还有透明糯米皮包裹着的百合羹，糯米皮捏成了鱼状，羹中的枸杞与百合红白交织，正好使得整个点心真真像锦鲤一般。
总体来说，糕点材料不算名贵稀有，但绝对让人想尝上一口，
可完全没人去动，几乎都将目光频频看向正在挨个翻阅书信的鬼王。
就仿佛十一个学生盯着讲台上批卷子的老师一般。
反正上面没有自己卷子……啊不，书信，桑桑自然轻松的很，有滋有味就着茶水品尝糕点。
显然孟章殿也是知道食物上了没人吃，故而分量少的出奇。
桑桑正常吃的话，一口能吃下两块糕点，而那些糕点加起来才十来个。
也不知下一趟菜什么时候上，所以桑桑吃的特别慢，寻思多嚼几口饱腹感更强。
其他人虽然没心情去吃糕点，但因为紧张，口渴的感觉异常强烈，纷纷倒上茶喝了起来。
当桑桑桌上还剩三块糕点之时，上方的鬼王终于发话了。
只见其径直拿起一份折子一般的书信，轻声念道：
“淮北的十四长街……”
“先生消息够灵通啊，本王7月底才将那十四条街控到手中，您就盯上了？”
“条件开的倒是让本王心动，只是有几条……”
桑桑感觉台上的鬼王每说一个字，那商人紧张程度就增加一丝，等见到鬼王拿笔在纸上修改一些条件的时候。
那商人的模样恨不得将脖子伸出十米开外。
修改过后，先前负责收集众人书信的一位侍女迅速上前，将改后的书信转交给那位商人。
或许是见对方太过为难，或许是对方开出的条件确实大方，鬼王等了一会儿，又示意侍女将书信拿来，自己再改一些。
来回改了三次之后，这笔交易总算达成。
桑桑原以为书信都是按顺序看，下一个应该是那个藩王的。
没想到鬼王拿起的还是和生意有关的，桑桑这才知道他是按照难易程度来的，先把简单的解决了，难的后面慢慢掰扯。
第二个商人要求确实不难，就是犯法——
简单来说，他是希望能和鬼王合作，共用一条和西域来往的商线，将西域的商品绕过朝廷直接进入中原，这样就能少交一些商税。
不过鬼王的态度十分果决，丝毫没要商量的余地——
共用肯定不行，但可以租借给你，就是价格不菲。
鬼王说罢，在纸上写下大概价格，而后让侍女转交给商人。
可见价格确实高的离谱，那商人一看到数目，瞬间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眼神。
既然对方犹豫不决，鬼王也没耐心等候，只是让对方先考虑着，而后拿起下一份商人的书信。
生意方面桑桑实在没多少兴趣，只是注意到自己糕点没几块了，故而停下来仔细尝起茶来。
茶中的芝兰香气柔和中略带一丝攻击性，桑桑也喝不习惯，不过糕点吃齁了喝一口茶倒是正好。
将在场四个商人生意上的交易处理好之后，鬼王突然晃着手中的一张淡黄色的纸张，示意写这份书信的主人看过来：
“萧学士，冤案平反该找衙门。”
学士？
一听这两字，桑桑心中惊呼：
难怪那个纶巾折扇的男子在楼梯上多看了自己两眼，敢情真的认识自己！
不出意外，肯定是行宴上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