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远处起伏闪烁的海面,桑桑又想起了那个落海的梦——
项邈是八岁被带出宫外,幼年自己落海的时候是十来岁,项邈又长自己两岁,这么算的的话,对方确实有可能救过自己。
心中既然有疑惑,桑桑也不憋着,当即询问项邈有没有在海上救过一个小姑娘:
“当时是个暴雨夜,整个海面风高浪急的……”
然而项邈的回答却是不可能——
且不说自己压根没那个救人的菩萨心肠,而且在这种极端情况下还救人,他不要命么?
“你怎么会问起这个?本王怎么看,都不像会出手救一个毫不相干之人性命的人吧?”
桑桑如实告诉项邈,自己经常梦见那个落海的梦:
“当时环境如此恶劣,我一个小孩子还受了伤,没人搭救那根本活不下来!我……呃——”
此时桑桑话说的多了些,胸前一下子就像被塞了棉花似的,呼吸都异常困难。
项邈见状,用掌根按在桑桑胸口为其顺气:“不急,慢些说……”
桑桑乖乖歇了一会,这才继续开口:
“只是冥冥之中有个感觉,感觉自己被你从一个很深的水中救起过……”
项邈认真听着桑桑所说的一切,也给出了自己都分析——
可能桑桑失忆前确实被人从水下救过。
至于为什么有自己救过她的感觉,十有八九是在勤王府那个深潭。
当时桑桑身体有一点陷入了淤泥中,所以项邈也费了些功夫将其从淤泥中拽出:
“或许是这个动作,让你错以为自己被我救过吧。”
桑桑微微点头:“倒也有可能……”
透过月光和身后房间里的烛光,项邈戳了戳桑桑嗫嚅着的小嘴巴:
“怎么?还有什么想问的?”
“其实我一直很奇怪,我为什么要去勤王府呢?”
“或许,你在躲什么人……”
桑桑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她先前以为原主是厌倦了打打杀杀,可自己基本功如此扎实,分明是从来没落下过。
夜间的海上静谧,两人又絮絮叨叨说了不少事情……
直到月亮突然被彩云遮住之时,桑桑小声告诉项邈自己困了,说罢,将大半个脑袋都埋进了被窝。
摸着桑桑露在外面的小脑袋,绷到现在的项邈总算松了一口气——
方才两人如此自然的亲密,差点让自己以为这是成了亲之后的日子,脑子里的想法那是一个比一个嚣张。
但理智却在提醒自己——
桑桑现在伤成这样,若自己真做了什么,怕是日后想起来,都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
“睡吧,夜冷了,我再将你抱回去……”
“嗯。”
次日清晨,桑桑刚睁眼就迷迷糊糊贴向项邈——
毕竟船在航行时摇摇晃晃的,有个人靠着,桑桑感觉能舒服不少。
然而刚一贴上项邈,桑桑突然发现现在船根本不怎么晃,当即迷茫着一双睡眼抬头:
“嗯?船靠岸了?”
项邈一边捋着桑桑压乱的头发,一边告诉她,其实天蒙蒙亮的时候船就靠岸了:
“看你睡的安稳,就没打扰。”
桑桑穿好衣物之后,立刻有人送来汤药和一些简单食物。
稍稍吃了一点之后,桑桑提出要去另一艘船上看看活口。
“好,都依你。”
项邈见桑桑今日状态不错,心中也是异常高兴,立马带着对方过去。
此时四个活口已经被分别放置在四个房中,由影姑娘带人看守着。
见项邈过来,一位大夫模样的老先生迅速上前汇报昨夜的情况——
项邈已经提前吩咐过,他不指望能在四人身上用什么刑,只要治到能服下吐真的药物之后,不会突然暴毙就算治好。
所以一众大夫都是按照这个标准来治,其中两位伤的较重,估计一周后才能服用那些药物。
另外两个情况不错,如果项老板需要,今夜就可以灌药试试。
桑、项二人听罢,也算是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与此同时,桑桑还悄悄问了一句那大夫为何喊你项老板:
“他不知你是鬼王么?”
“当然不知,他们都当我是东琼楼的老板,世上知道我是鬼王的,绝不超过十人。”
虽然这趟跑空,但得知今晚就可以问话,桑桑一时间也是兴奋的很,故而冲到船处想看看福清城到底什么面貌——
此时船已经停在福清城中最大的码头停靠,桑桑一眼望去,就是络绎不绝的航行商队,以及一座高耸的九层古塔。
见那古塔傲立于城中所有建筑,桑桑不由轻声感慨了一句好高的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