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一万多军士,将由本将与小女扶桑带领,诸位可有异议?”
下面6个将领显然早就预测到扶步洲会这么宣布,故而一片沉默。
见众人没一个表示抗议,陶渐当即狠狠努了几下嘴巴,双手同时朝椅子两边的扶手当啪嗒一拍:
“得!这一片都是你们扶家人,我能说什么!”
陶渐话音刚落,坐在扶自明旁边的中年男子突然开口反驳道:
“陶大都督,扶桑姑娘带着是我们扶家的兵,我们都没异议,你一个外人,恐怕没这个插手的必要吧?”
见有人为自己说话,桑桑立刻抬眼望向那个中年男子——
那男子扶步洲也早已在信封中介绍过,他姓邓名许青,名义上的父亲曾占山为王,并强抢了自己已有身孕的母亲。
邓许青十六岁那年,扶家带兵剿匪并救下了他们母子,从此邓许青就效忠于扶家。
虽然现在邓许青已经在朝廷官拜四品宣威将军,但心底还是将自己当作扶家的人,维护桑桑自然也不奇怪。
至于另外一位扶家的将领,那是桑桑四叔扶广义,在家族中向来人微言轻,他只管做事,其他一切都听大哥的。
而折冲都尉孟鸿,他是站在陶渐的角度不支持让桑桑参与带兵,可问题是——
自己一来没有军功,二来官职只比扶弘和扶广义两个人高,自己想反驳,那也得他俩开口说话才行啊!
小三成军士都归陶渐带领,人心不合可是大问题。
既然对方死活丧着一张脸表示不同意,不商量,不妥协——
就算扶步洲担保这一万多军士实际领导人是自己,而桑桑只是打下手,陶渐还是努着嘴巴,仿佛扶步洲抢他钱似的。
“也罢,这个问题明日再议吧!”
见军士进来报告说出城的时间到了,扶步洲只能暂时将这个问题推到明天。
与此同时,众将领也起身准备出发。
反正自己和项邈不用出去露脸,所以桑桑就和扶步洲提出请求,让她去送扶弘。
在点兵台上点好队伍之后,扶弘辞别一众叔伯朝西出发,扶自明则由其他将领送行至东城门。
为扶弘送行的港口,就是桑桑先前回国都时停靠过的,那时红叶如霞。
这次再来,树上的红枫已经飘落了许多,同时颜色仿佛在一夜之间转为了棕褐色。
看着水面上浩浩汤汤,一望无际的船只,即使桑桑心中再不信鬼神,也默默祈祷扶弘在路上一帆风顺,毕竟粮食关系着军士的性命!
告别扶弘之后,桑桑发现去城东送扶自明的将士还没回来,便抬头看了项邈一眼。
扶步洲回来之后,早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听说桑桑暂时回勤王府去了,并未多问,而是带着将领将将手下军士各自分拨开。
也就是说,每个营的军士该跟哪位将领,必须在天黑之前让将领将所有名册过目。
而这事陶渐早就在来之前就弄好了,所以他下午一直在帐中忙其他事务,只派了孟鸿去盯着扶步洲。
至于桑桑,她并未在王府久待,听说陶渐回帐,立刻叫来服侍自己的小家丁,让他捧着三匹颜色艳丽蜀锦和一对异形玉瓶和自己站在陶渐帐外等候。
一听桑桑是带着礼物来的,陶渐心里清楚她是来为早上的事情求情,故而说什么都不肯见:
“她要是爱等,你就让她在帐外站着去!”
蜀锦倒是其次,主要是那异形玉瓶——
蓝田玉的料子本就是上品质,而且原料上有着轻烟一般向上缥缈的飘花。
前朝玉匠大师为了将这浑然天成的飘花完美保留,故而制成曲折的异形瓶,算得上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珍品。
东西是真值钱,桑桑都没想到项邈居然如此慷慨,也不怕那陶渐真给收了去……
与此同时,更是苦了捧着的小家丁:
“姑娘,这么贵的东西,小的手酸,实在不敢捧了……”
桑桑算算时间,自己已经在这站了大半个时辰了,而且布帛的重量本来就压手,故而也理解那小家丁:
“那换我拿着吧。”
说罢,桑桑示意小家丁将东西都交给自己。
在桑桑等候之时,就眼看着一个自称陶渐府上的家奴急急忙忙要进去。
进去之后,那家奴立刻凑近陶渐耳边:
“都督,半尺雪来了批姑娘——”
半尺雪虽然男乐师多,但人家老板主打多条路子财源广进,故而也会引进女乐娘,只是数量远没有男乐师之多。
听闻此时,陶渐当即来了兴趣:
“哦?”
“真的,里面有位蓬尔姑娘,一进国都名声就在不夜坊传开了,说是能以鞭击鼓而舞,执剑行浮木,还有——”
大概向陶渐说了那位蓬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