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我们知道的其实不多……”
张长贵带着刚满月的桑桑离开那年,她们老板娘绮罗的孩子正好夭折,眼见桑桑可怜,便跟张长贵要过来哺养。
毕竟桑桑还是个婴儿,一两岁的年纪张长贵确实也不能指望她跟着自己学什么。
另有就是,如果孩子是由自己亲手养大,日后教她东西时,必然是狠不心的。
所以张长贵干脆留在云深客栈住了四年,期间桑桑就甩给绮罗照顾,他则在平日里教些简单东西。
四年一过,张长贵立马带着桑桑出去学艺闯荡,期间发生了什么云深客栈也不清楚。
不过每年张长贵都会带着桑桑回客栈小住几日。
他们只知道张长贵和桑桑两人频频在外族和国都往来
谁知在桑桑十一岁那年,突然有一大批人围住了客栈,张长贵只能带着桑桑仓皇出逃。
为首的人还是奇怪,明明是个还是,可行事作风却残忍的厉害。
听中年男子这么一说,桑桑瞬间回忆起自己梦中那个看不清面貌的小孩,忙追问道:
“他长什么模样?”
当年那人几乎要把整个客栈的人的屠杀殆尽,所以中年男子完全不需要回忆,毫不犹豫便说道:
“他和你小时候像的很,就仿佛是亲生的兄妹一般。”
也就是那天,云深客栈被毁。
但绮罗不愿离开,坚持要守着客栈等桑桑回来。
“绮罗说,只要云深客栈还在,小囡子就是有家的孩子……”
同时为了生计,绮罗答应与一群走私商合作,将云深客栈变为了地下驻点。
第一年没等到,绮罗以为第二年还要空等,谁曾想桑桑却回来了。
但这次回来并不是见面,而是来告别的。
“你说,你要去做一件很是危险的事情,如果再来客栈,那还会害我们第二次,所以要等事情办成了,你又还活着的话,再,再回来……”
“我要去做什么事?”
“君主不仁,于理当诛,再请新君,大安外邦。”
要知道桑桑那年才13岁,竟能说出这般话来,该是何等气魄。
所以那中年男子此刻看向桑桑眼神,满是对小辈的温柔和骄傲,同时询问桑桑现在在干些什么:
“看你方向,是去北庭?”
桑桑点点头,表示此行确实是去攻打北庭,同时也保证此战一定将是个能轰动整个大宁的大胜仗。
“厉害呀,我们的小囡子从小就是如此,真是一点,一点没,变……”
随着牵机药的发作,那中年男子面目已然开始扭曲。
知道对方时间不多,桑桑开口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我该,叫你什么?”
听桑桑如此询问,那中年男子面色愈发痛苦,惋惜的神色几乎是要将桑桑心挖个透:
“你当真,真什,什么都不,不,记得了?”
那男子说话已经是吐字不清,但还是努力咬着字让桑桑听清楚:
“海,海叔,你,你从小,就是这么叫……”
“抚养之恩,桑桑此生已经无法回报,烦请海叔替我转告绮罗娘亲,就说,我一切安好。”
桑桑说罢,果断抽出腰间的归山直直刺向对方脖颈部位!
一剑封喉,也算是给了他一个体面点的离开。
项邈经历过母子阴阳分隔的痛,此时已经担心的手足无措。
明明桑桑能自己起身,他还是不放心张开双臂护着:
“还好吧,用不用我为你……”
不等项邈把话说完,桑桑立刻抬手表示自己没事,并将话题扯开:
“原来我以前是和你有着同一个目标,难怪会出现在勤王府……”
此时清扫战场的士兵已经在将所有尸首就地埋葬,
但【十一】提前下了嘱咐,让他们将云深客栈的几个人尸首留着。
见桑桑过来,【十一】忙上前询问她要不要弄个祭拜仪式什么的,毕竟绮罗对桑桑还有抚养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