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昨夜北边守城的将领推测,严承手下少说有四、五万的军士肯定不是正常人。
那些军士不仅不不受严寒影响,且力量与速度皆超出常人,不说以一敌百,以一敌几十完全不在话下。
而且难杀的要命,据活着的北庭士兵所说——
他们亲眼看见那些军士头被砍了,身子还能持续活动小半炷香的时间。
脖子以上血色喷泉,脖子以下还能握着长刀继续杀敌。
这番场面委实让北庭士兵吓得魂飞魄散,军心士气骤然大减,更加难以抵御严卓的进攻。
北庭一直以为羌湖这倒天然防线不可能被攻破。
所以看到严承大军攻占羌湖之时,当时守城的李将军吓到脸色煞白——
一旦北边城破,就意味着北庭被攻下,只能去第三道防线再求来了四万兵力,才勉强将那些根本不是正常人的军士压制住。
而付出的代价就是,北庭损失了将近八万士兵和十几位骁勇的将领。
所以在项邈迈着脚步进入北庭朝廷的刹那,左右大臣,无论文臣武将,眼神都恨不得将项邈当场剥皮抽筋!
昨夜大战时,大多人都只当大宁用了什么邪术。
但是北庭有许多经历过亡国的老臣,那些老臣见过大宁当年有多猛。
因此对僵毒的事情多少有些耳闻,这才打消了众将士的恐惧心理。
当然,这能打消的仅仅是将士们对鬼怪的恐惧,对那些无异于活死人的大宁都军士,将士们心中恐惧反而越来越深……
与恐惧一同滋长的,还有仇恨。
在看到有【项】姓之人堂而皇之,一身华贵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仇恨更是涨到了极点!
周围刀剑悄悄出鞘的摩擦声项邈听的分明,赶紧加快脚步走到一处被遮盖着的笼子旁边。
那笼子被黑到完全不透光的布幔遮盖的死死地,但里显然关了类似于猛兽的东西。
只要外面动静一大,笼子里面便立刻传来不似人语的吼声与撞击。
一旁的郭渠想阻止,奈何项邈已经手快将布幔扯下——
受到光线刺激,笼中的活物瞬间暴躁起来,在场朝臣方才都见过,心理上都有准备,所以反应并不剧烈。
唯独郭渠,她是第一次见到,惊的瞬间将腰中十二寸长的横刀抽出,死死对着笼中两个怪物——
那两个怪物身上穿的是大宁军士的衣服,但用【怪物】来形容他们,确实一点没错。
因为正常人可不会在明明已经灌下大量麻药,双臂具断,心脏上插着尖刀,半个脑袋都被削掉的条件下,还能对着每一根铁杆都有手腕粗的囚笼呲牙猛撞!
除此之外,那两个军士伤口都愈合的极快,胳膊截断处厚厚的血疤清晰可见。
可他们冲撞笼子的动作实在太大,疤痕自然不可避免的裂开来,深红的血甩的项邈雪白濑兔毛领上污了一大片。
项邈也担心自己磨磨蹭蹭会遭到哪个性格冲的朝臣动手宰杀,赶紧从袖中取出一巴掌大的玉置扁壶。
那扁壶通体为白玉色,只是里面装满了褐红色的液体。
那液体与血十分相似,可当项邈将其倾倒在两个大宁军士面前时,两人居然逐渐安静了下来……
哪怕项邈要来郭渠手中横刀在两人面前晃动,那两人依旧不会有任何动作。
随着时间流逝与那液体铁锈一般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散,那两个大宁军士已经蜷缩在地,仿佛死去一般。
“此物放在战场上确实勇猛,但也要警惕物极必反——”
项邈告诉众人,大宁确实有僵毒的存在,并以此创造出无数时间少有的战绩。
同时他们不傻,心清楚僵毒存在就是双刃剑,所以提前备好了可以控制僵毒的“解药”。
项邈说罢,十分平静的将手中已经倒空的扁壶举起,并转头看向戚淳远:
“本王的要求不过分,而这,便是交换的筹码。”
若是平常,一众朝臣怕是能吵起来逼压戚淳远不得相信大宁的一句话。
可昨夜八万多人的性命摆在众人面前,而且他们知道这样的怪物严承那里还有三万之多。
如若没有办法遏制那些怪物,接下来的伤亡只会更加惨重。
所以,北庭现在没有第二道选项。
项邈的目的确实不过分,只要不伤害桑桑就行。
当天下午,郭渠就召回了城中所有的狼,并在显眼处贴出榜文,表示戚淳远愿意坐下来和她谈一谈。
然而直到天黑,还是没有桑桑一点消息。
北庭城中楼宇紧密,道路四通八达,且死角众多,这确实给了桑桑很好的躲藏条件。
不过桑桑并没有躲进居民区,而是在水库简单处理好伤口之后,悄悄跑去了北边的乱葬岗。
掩藏气味对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