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同门师兄弟。
这样看来当年的事,便不再是一起普通的遗弃事件。
她知自己身世有异,但师傅对此事讳莫如深的态度让她从未主动去探究一二。
眼下,这个可能送上门的答案,林笙想了想,决定顺天意而为。
乌浔川醒来时,已是第二日午后了,窗外橘黄的日落余晖已经落在了桌沿上,混合着老楼下不知疲倦的小贩叫卖声,微微烧焦的芝麻饼香,也都顺着满墙的爬山虎,飘了进来。
他的面前是一派令人心生向往的人间烟火气息。
而在这美好的景象里,那道无数次只出现在他梦境里的身影就站在他的正前方,不冷不淡地端看着他。
“醒了?”
乌浔川轻轻眨了眨眼,视线由模糊转为清晰。
林笙慢慢走到被纸符钉在墙上的妖身前,不慌不乱地将乌浔川从脚打量到头。
然后语气肯定道:“你认识我,你是谁?”
乌浔川的视线微不可察地暗了暗,快速遮掩下情绪后,微笑着哑声道:“主人不记得了吗?我是你的妖宠。”
我的,妖宠?
什么年代了,还有妖玩这一套。
看出林笙的不悦,乌浔川笑了笑,“主人可知道何为半生契?”
她确实曾听玄师提起过,但那是玄门早已失传的秘术。
林笙:“你是指,我们签订契约了?有什么凭证吗?”
乌浔川清了清嗓子,答:“我心口上的花名为半生,种子一分为二,分种在签订契约的妖和人身上,花开长出便成了契约,我将一直陪在主人身边,保护主人安全。我若违背契约,则永不得生宁。”
林笙掀了掀眼皮,不咸不淡开口:“你说我们签订了半生契,那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前几十年干什么去了?”
乌浔川微叹口气:“主人,是你说家里大人不让你养宠物让我先回妖界修行,等你成年后可以自己搬出去住了再让我来寻你"
时至今日,林笙芳龄二十,下山独居半年。
“你见过我的父母?”
“不曾。”
“你为何同意做我的妖宠?”
“八岁那年你救下了第一次去人界,被人暗算了差点被炖成肉汤的我,你说按照人界的习俗我该以身相许,便让我给你当一辈子的宠物,然后我同意了。”
“你叫什么名字?”
“乌浔川。”
林笙抬手一挥,墙上的黄符被撤了下来,乌浔川在即将跌倒在地前被人一把揽住,拦腰抱到客卧的床上。
将他放下后,林笙问:“最后一个问题,你这一身伤怎么弄得?”
这妖身上处处都是深可见骨的伤口,外翻的皮肉处还隐隐可见黑色的焦块,内息时断时续,周身妖力稀薄几近与无,内丹有损,这手笔是冲着要命来的。
三百年前玄门同妖族大战,双方死伤无数,当时的妖王重伤后不知所踪,于是玄门门主同新任妖王签定休战令,人界与妖界自此互不相犯,当他们以天雷劫起誓,任意一方违背约定者将受万雷劫,永生永世不得安宁。
自那以后的人妖两界便太平些了,虽仍偶尔有些小打小闹,但大的冲突倒是没有的。
到了林笙这一代玄门中人,鬼是常见的,妖倒是不常打照面,因着之前的誓言,要是出了人命或是妖命,另一方也是要跟着陪葬的,因此大家下手都很有分寸。
“出妖界前与旁的妖打了一架,输了罢了,没有大碍,过几日就会好了。”
这妖看向林笙时总是唇角带笑,眉目藏星,初见时周身的疏离冷漠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每一个字每一个表情,林笙都不信……
但这是她眼下接近真相的唯一途径。
宠物也好,敌人也罢,管他是真情实感还是虚与委蛇,她林笙来者不惧。
“给你。” 林笙掏出一张纸符,塞到男人怀里,“这是三清符,对你养伤有用。” 她不养病号,这妖得给她快点好起来。
“谢谢。” 乌浔川接过纸符,眼眸低垂,长睫之下的阴影里藏了丝一闪而过的复杂。
当晚,正是月黑风高群魔乱舞好时候,林笙收好东西,背着个半人高的登山包,走到阳台上,正要飞檐走壁。
身后忽然感受到一股妖气,接着背上重量一轻,林笙转身时包已经到了面前男人的手上。
晚风轻拂,束发的一截红绳晃动,带响了上面系着的银铃,悦耳叮咛中乌浔川低声轻问:“主人要出门吗?方便带上我吗?”
这妖身上仍缠着白色绷带,周身妖力浅弱,一副不堪摧残的模样。
林笙撇了眼他紧抠着登山包背带的手,那双过分白净的手因为用力而有经络凸起,却不显狰狞,有种诡异的好看。
她一言不发拉过那只修长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