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南荨猜测一般,那可怜妇人很快就进了大牢,秋后问斩。
南荨唏嘘,那妇人着实不幸。
风雨欲来,好端端的天气顷刻风雨变换,天色渐暗。
一场雷雨马上就要来临。
南荨兀自回后院隔墙内练戏,戏腔悠扬。
“轰” 的一声,天空一道惊雷。
要下雨了。
“小姐”
芷兰慌张地冲进屋内。
南荨正对镜换下湿湿的衣裳。
闻言抬头。
“小姐,少爷他在二小姐屋里。”
“啪”的一下,桌上的茶壶落下。
竟如此快?她倒是比她想象的还要迫不及待。看来三日后的寺庙不必去了,她可以提前操办纳妾礼了。
“小姐,你没事吧?”
芷兰见自家小姐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恨不得自己代她心疼。
南荨起身,让芷兰带路。
此刻她要亲自去会一会那二人。
怕是此时徐老夫人也知道了此事。
未至厅堂。
里面一阵嘈杂,同之前不同,不再是欢声笑语。反而有说不出的沉默。
南荨挂上得体的笑,似无所感踏进厅堂:“娘,可是需要商量何事?”
徐老夫人未说明什么便遣了个丫头找她,只不过芷兰紧接着又来了一趟,她这才知道情况。
徐老夫人不语,只是脸色沉沉。
南莲花惊慌地立马跪在地上。
南荨诧异:“这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徐正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夫君,夫君。”南荨连唤几声也不肯回头。
“真是糊涂,糊涂啊,你们不久便要成亲事,成为正式的妾,这如今……” 徐老夫人连连叹气。
“老夫人,是莲花的错,姐夫吃醉酒莲花应该让丫头送他回房间的。”
南莲花连声哭诉。
微敞的领口露出依稀红痕。
“老夫人,莲花知错了。莲花不该因过于担心姐夫摔着,便将人扶进自己的房间。” 随即又转头面向南荨:“姐姐,莲花知错了,不该将姐夫留在房中的。”
呜咽声起。
若不是南荨知道徐正不举,她差点都要相信这两人之间发生些什么了。
徐正离开之前那黑压压的眼神,真是哑巴吃黄连,吃了闷亏往肚子里咽下去。
南荨此刻要扮演的是惨遭丈夫背叛的妇人,自是要作出伤心模样。
徐老夫人眼见南荨直愣愣地盯着南莲花,有些怕她这儿媳把人撵出去。
毕竟她儿子两年都跟一个下不了蛋的母鸡粘在一起。
这好不容易来了个儿子感兴趣的姑娘,她求之不得。
虽说两人未行过礼就躺在一张床上,传出去不好听,不过她儿子也不吃亏。
思及此,徐老夫人出来打圆场,先冲着南荨说:“南荨啊,你也别怪正儿,他年少血气方刚,又吃醉了酒,情有可原。再说了,你妹妹马上就要进我们徐家大门,你就别生气了。”
南荨作势捏帕子哭泣:“娘,媳妇知您的意思,只是儿媳还未习惯。”
徐老夫人笑着轻拍南荨的手,笑着开口:“南荨啊,这女人总有这么一遭,哪是每个人家的男人都只有一个妻子呢?”
南荨听出了得意。
这眼前可是就有一个现成的,徐老爷可是只有她一个妻子啊,没有妾侍,通房,在外也无红颜知己。
当然,那只是徐老夫人自己觉着的。
毕竟徐老爷若真得只守着她一个,又怎会弄出一个私生子呢?
徐老夫人言真意切,南荨也不装哭了,微微点头。
徐老夫人这才让南莲花起身。
外面暴雨倾盆而下,雷鸣电闪。
照亮南莲花发白的脸色,真真是弱柳扶风。
南荨与徐老夫人共同商议纳妾之事,确定要尽早过门,毕竟这妻妹爬床之事并不光彩。
徐老夫人要孙子,但也要脸。
商议完南荨便撑伞出府。
徐老夫人念她此番受了委屈,让她这几日好好休息,不用陪着她一老婆子絮叨。
南荨求之不得。
雨势渐大,水珠子溅在一角,她却浑然未觉。
等她站定下来。
她才发现自己走到了之前那遇见妇人和王老二的地方。
眼前的猪肉摊空无一物,血腥味也散于天地间。
南荨伸手探出伞,微凉的雨水落于手心。
抬眼,于朦胧雨幕中,望见了飘香楼的陆老板。
几个小弟一人为他挡雨丝,一人为他整理衣服,一人为他擦去脸上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