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回家都要穿过条狭窄山径。
白日还不显什么,夜间斜眼一看就能瞧见深不见底的山崖,他的酒意都被吓没了几分,脚下赶路的动作越发加快。
“救命……救、命!”
第一声呼救声在山风的裹挟下,没听真切。刘净只隐隐觉得有些声响。他知道南麓有能人甚至能攀爬直上直下的崖壁,四下瞧瞧漆黑一片,心中涌出几分惧意来,更快赶路。
“有人吗,救命、救救我!”
再次听到声求救后,刘净顿时醉意全无。
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吹亮,昏暗火光不断跳动,却也难掩脚下用力扒着山壁之人的容貌——赵二。
赵二原本激动的呼救在见到上方出现的人是刘净后,猝然停了下来。
掌心紧握的石块竟在此时出现晃动,下一秒就有可能连人带石摔下山去,尸骨无存。
“快,那只手给我!”
“愣着干什么,难道你要让你家人明日为你收尸吗!”
妻儿的音容浮现在赵二眼前,想到她们的叮嘱,赵二仿佛又凝上股力气,耷在身侧的左臂用力向上伸展,与刘净向下的手掌握在了一处。
三日后,寨口处值守的庄晓瞥见不远处有人藏在山壁后,模样架势鬼鬼祟祟。轻脚上前将他摁压在地,才发现这人是赵二。
“好你个赵二,先前有官府在场算你跑得快,现在你可是自投罗网,先让我痛揍你一顿解气再说!”
庄晓聚了十成的力气,哐哐两拳下去,赵二立刻高高肿起了面颊,几颗牙齿也被打落在地,看起来狼狈不堪。
等他被五花大绑扔至众人面前时,发紫的淤伤看起来更瘆,惹得叶鸢惊叫一声。
瞥见庄捷不悦面容,庄晓连忙解释:“这赵二在寨子门口徘徊许久,我看他是又没安好心,这才先发制人、将他拿下!”
“呜呜、呜呜呜!”赵二见到庄捷和叶鸢分外激动,但却苦于高肿的面颊说不出话来。
“再如何,对手无寸铁之人下手也太狠了些。过后抄家法十遍,长长你的记性!”
庄晓脚下踉跄了下。想到半寸厚的庄氏家法便只觉得两眼昏花、手腕抽痛。
叶鸢赶忙上前调和:“庄晓也是担心寨子又被有心人钻了空子。况且经前几天刘大哥一事,别说是庄晓,我心中也都积攒着些火气。还是先问问赵二为何又来寨子吧?”
拿草药外敷着伤口,赵二哆嗦着从怀中掏出本巴掌大小的册子来递给庄捷。
“先前是我赵二糊涂,做了对不起寨子、对不起刘大哥的事,今日是特来赔罪的。我知道寨子如今最缺的就是周边县镇、村落的土地情况。这册子上是我行走多年记下的收售粮种的钱额,对照着来看能对寨子有所帮助。”说完,赵二便局促的站在原地,眼神不断向门外张望。
钱额册子字迹工整,清楚记录了从七年前至今西梁山周边十五个村镇的收成,内容翔实,还带有年份间的对比记录,几乎堪比官府上报文书。
庄捷只粗略翻看两眼便已意识到手中这本册子的重要性。递给叶鸢个眼神后,骤然合上。
没忽视赵二同时挺起来的脊背,现今他好像十分关注这个册子是否在他们眼中得到重视。
“无功不受禄。赵二你的册子上的数据确实是如今寨子急需,但关于你先前污蔑刘兄一事官府已然做出了处理,若是你带着这册子是来赔礼道歉,那我士匪寨是不能接受。”
赵二慌了,说话时牵扯到青紫皮肉,疼得他龇牙咧嘴:“庄寨主,你就当我前段时间是发疯了、脑子进水了,什么都好。我也没脸请求原谅我做出的蠢事,只希望后面刘兄的育种课还能让我留下听听!”
叶鸢等人根本没想到他是为此而来,一时间没有应声。
“士匪寨若是信得过我,今后寨子卖粮、卖种都可以交给我,我分文不取,权当交我这个朋友,可以吗?”
赵二咬咬牙:“最少,能不能让我见见刘净刘大哥,我想当面对他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