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体似乎同这把伞产生了若有若无的联系。
看来真的无法割舍了。
“麻烦师兄了。”
宋逾白捏了法诀将伞收入袖中,“明日我会来送你去蓬莱阁。”
林惜昭刚想答应,忽地想起一件要紧事:“我……早晨几点起?”
“蓬莱阁晨辰时开课,卯时便要起。”
“那么早。”林惜昭小声嘀咕。
“最迟卯时二刻。”宋逾白退了一步,“我会来叫你。”
“师兄!”林惜昭叫住宋逾白远去的身影,“你有没有发现,你好像比第一次见面时,话多了许多?”
青年颀长出尘的背影略略停滞:“你是我师妹,不是旁人,我当对你尽心。”
---
送别宋逾白,天已经黑透了,林惜昭步入寝房,将乾坤袋里的一些日常用品拿出来。
整理好被褥,她爬进被窝,将自己裹成长条,意外般地沾枕便睡。
翌日,天光大亮,一只纸人“咚咚咚”地叩着林惜昭的房门。
“谁啊?”林惜昭嘟囔了一声,从厚厚的被褥里探出头,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小纸人从门下的缝隙钻了进来,蹦跳上林惜昭的膝盖,露出身上的几个大字——
“师妹,我在院外等你。”
小纸人噗地倒下,化作一套银丝满绣的弟子服,不算繁琐,素雅里透露着低调的奢华。比如她的弟子服窄袖利落,腰带处缀了一圈米粒大小的珍珠,行走间碰撞却不会发出响声。
缠好腕间的系带,林惜昭推开门,见宋逾白站在院外的桃树下,落红满身,不染浮尘。
穿堂风涌入,吹得林惜昭裙摆纷飞,脑袋清明了许多。
“师兄,久等了。”林惜昭小跑着停在宋逾白面前,拱手低头行礼。
少女的长辫垂落胸前,发尾缀着两枚精巧的银铃,露出一截莹白如玉的脖颈。她从前穿得明艳,骤然换上一袭素衣,意外添了几分出水芙蓉的清丽端庄。
宋逾白错开视线,递给林惜昭一个小纸包,负手朝前行去。
纸包还是温热的,里面装着两个红糖馒头。
林惜昭爬上主峰的时候,已近卯时七刻。
蓬莱阁地如其名,初升的旭日被云雾遮掩,只泻入几缕橘红的霞光。从上往下眺望,千尺崖畔,云海萦回,翻涌成浪,与古籍记载的蓬莱胜景一般无二。
林惜昭一边嚼着馒头,一边欣赏着风景,不知不觉走到了蓬莱阁门口。
“来者何人?”门边的座椅上躺着个白发佝偻的老头,听到动静,掀起半眯的眼帘,似睡非醒地看过来。
“紫云真人座下弟子宋逾白携师妹前来蓬莱阁听课。”
话音方落,原本慵懒的老头一个激灵地站起身,眉眼间的倦意荡然无存,恭敬地唤了声:“小师伯。”
宋逾白嘱咐了老头莫要懒惫,在蓬莱阁做事需要谨慎,一把将林惜昭推进了门:“散课后我会来接你。”
蓬莱阁是个很开阔的建筑,林惜昭从飞泻的流瀑后经过,迈入最里侧的房间,发现屋内的布局和现代的教室有些像。窗扉明洁的堂屋里摆着数十副桌椅,每张桌子上摆着数十张白纸并笔墨纸砚。
林惜昭在中间找了个位置坐下。
黛玉还没有来,不远处的左江蓠托着腮帮子,百无聊赖地四处闲看,一瞧见林惜昭,眼睛马上亮了起来。
“林小师叔!”她朝林惜昭招手。
林惜昭偏头,旋即认出了她:“左师侄好!”
显然她们昨日都被好好科普了一番云霄宗的辈分关系,短短一夜,称呼都改了过来。
赶着上课之前,黛玉终于来到了,头发半挽在脑后,整个人容光焕发。
姐妹俩并排而座,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授课的老师就进来了,竟然就是蓬莱阁门口那个打瞌睡的老头。
老头懒懒散散,随意往蒲团上一座,掀开课本便开始讲课。
“他是谁啊?”林惜昭有些好奇他的身份。
左江蓠左看右看,见无人注意,压低了声音向林惜昭和黛玉介绍:“这是我们青蚨宫的尚勇尚师兄,跟凤姐姐一样都拜在王长老门下。看到他花白的胡子了没有,那是他被困在哀化境不知道多少年,寿命都快要耗尽了。”
林惜昭正要开口,突然身上汗毛冷竖。
上方传来阴测测的男声:“第三排中间的三个,你们来回答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