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嘴角带着嘲讽的弧度,“不问自取,谓之为贼。”
“贼不贼的姐姐我不会在乎,终究只是俗人一个,只懂得拿人钱财为人办事……”
如梅娘嘴唇一开一合,还在说些什么,林惜昭已经听不清了,她慢慢沉进了自己的身体里,窥视着徐徐流淌着灵气的周身经脉。
林惜昭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她只是在诘问自己:就到这里了吗?
明明仅差一线,就要认输。
这难道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这一刻,她的脑海里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这样的一个念头——
只要……只要在修为上绝对胜过他们,是不是就行了。
唯一不惧暗算阴谋的方法就是:比他们强,无法奈何的强。
剑气缓慢流转,沿着明烛剑悄然灌入经脉,林惜昭在丹田看见了一扇门。
伸手然后推开,再踏进去,湿甜的谷风吹过。
在旁人眼里,那个负伤的少女,在闭眼的下一瞬睁眼,踏入了下一个境界。
林惜昭再起剑的时候,剑锋上隐约有水光浮动。
风止,云停——
四合骤然沉寂。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变了。
像一场暴雨将至的前夕。
也像秋夜里最冷洌的月光。
……
“我说过我不会输。”
林惜昭抬眸,眼神倔强又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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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霄镇外有一片桦木林,月华如水,树林间原本寂静无声,片刻后却响起了脚步声。
脚步不及也不缓,远远望过去,来者是个身材高瘦的男子,月光透过树影在他身上落了一片,映出衣摆上云纹的图案,那是云霄宗弟子常服上最常见的纹样。
南宫庭轩走上前来,手搭在来人肩上:“我说小师兄你是一点儿都不急,好不容易最近偶尔看着像个人了,不是什么情绪都没有了的样子,现在就故态复萌了?”
月光清冷,映得宋逾白整个人如同一尊玉像,他没有撇开南宫庭轩的手:“越到这种时候心越须静,急中出错才是大忌。”
“谨遵小师兄之命。”南宫庭轩不情不愿地拱了拱手,双臂画圆,积蓄了海碗大小的紫色灵气球,“我现在就破开这破网,再晚我那两个徒弟还有你的小师妹估计就一起凉了。”
“她不会。”
南宫庭轩转头,长长的马尾在身后一甩一甩,愣了一瞬:“你还真放心你师妹。”
“我教的,她能自保。”语气里隐约有些骄傲的意味。
南宫庭轩翻了个白眼,道:“算出来了,光网最薄弱的地方就在往左三十尺西北方向。”
下一刻,一道幽蓝剑光和紫色气波追逐着撞向光网。
“走,支援冯媛媛去。”
林惜昭从几乎成了废墟的天宝阁上跳下来,落地时喉咙感觉到了一丝腥甜,左江蓠扶着她站在边缘地带,旁观一场激烈的斗法。
没有人天宝阁的庇护,弟子们有些四下躲闪,有的联手对敌,林惜昭靠在残垣断壁上看见空中不时有箭矢划过,是朱俊清正在弯弓搭箭。
林惜昭的目光越过他,默默地看着战场中心的冯媛媛。
她思索着记忆里的冯师姐是个爱吃爱玩的人,和眼前的身影似乎一点儿边都沾不上。
黑与白的两种火焰在她的法衣上燃烧,烟雾弥漫中宛如婆娑地狱里的修罗临世。
冯媛媛修习药毒双修之道多年,左手为毒,是谓杀人,右手为药,是为救人。
除了与她交手的中年道姑,所有人都默契地让出数十尺空地,以免被毒火误伤。
中年道姑扬起拂尘,试图与冯媛媛周旋,她没有想到不过百年,自己这位仇家竟精进若此,她是半点儿都不敢与她正面杠上。
冯媛媛眨了眨眼睛,平日的嫣然浅笑此情此景下看着有几分可怖:“梁百合,你这当了毓秀宫的叛徒加弃徒,老的可真可怕,看看你脸上的褶子,再看看你这依旧不能入眼的修为。就凭这个来找我们云霄宗的麻烦?是嫌自己将来死得不够快吗?”
“你少试图激怒我,我今日便是来找你报仇的。”
说着,道姑将浮沉向上一掷,三千白丝倾盖,化作严密的阵法,层层笼罩在冯媛媛头顶。
阵法还未完全开启,只听见“噼噼啪啪”一串响,道姑脸上已挨了十余掌,满嘴是血,黑色的火焰在她的伤口上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