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已经不记得有多久，她没再看到顾锦川对自己露出这么担忧的神情了。
“唐诗，唐诗！”
顾锦川声音颤抖，沙哑着呼喊她。
却见她本就苍白的脸蛋血色尽失，一双琥珀色眸子黯淡死寂。
她的生命，似乎在极速流逝……
耳畔的喧闹声仍旧不曾停歇，尖叫声咒骂声，哪怕是徐袅袅的呼喊声，对于顾锦川来说都不再重要了。
直到此刻他才知道，他无法不爱唐诗！
他的爱，凝成了恨，变成了无数尖锐的刀，狠狠刺向唐诗，让她遍体鳞伤。
他根本不是人！
望着她腹部的伤口，还在汩汩冒着鲜血，染红了顾锦川的手掌。
“你……你再坚持坚持，救护车很快就来了，你一定会没事的！”
会没事吗？
腹部的痛几乎麻木，唐诗抬眸看向天空，睫毛颤抖着。
想起今早孩子的挽留，她突然后悔了。
或许，她应该留在家里。
不过……
转眸看着顾锦川慌张的神情，有泪水从他眼眶中涌出。
唐诗用力勾起嘴角，鲜血却从嘴角溢出，她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抬手，对他打手势。
“不要再为难我的孩子了，好吗？”
“他们，是无辜的。”
大人们的错，从来不该由孩子来买单。
顾锦川用力点头，滚烫的泪水砸在唐诗脸上，“我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唐诗笑得更动人了，鲜血染红了她苍白如纸的脸蛋，宛若鬼魅。
她如果不在了，唐律师和厉少霆那么好的人，也一定会帮她妥善照顾糖糖和唐朝的吧？
那就好了，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张张嘴，顾锦川意识到她想说话，连忙靠近她。
四周嘈杂，人群喧闹，哭喊声不绝于耳。
他只看到唐诗的嘴张张合合。
“顾锦川，从今往后，我不再欠顾家，我们两清了……”
终于，她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