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瑶感觉身上温度在流失,滚烫液体顺着缺口处宣泄而出。
反而一切都变得轻盈起来。
奚瑶身子不受力,轻羽般往下倒下去,再听见熟悉急切的声音,半颗心悬了起来,难道只有彻底死去,灵魂才会回到现代吗?
“宣军医。快宣军医。”
甘罗一手揽着她,一手紧紧按在她的脖颈上,但血还是透过手隙汩汩洇出。
他今日违律审她目的昭然若揭,羞辱她,往日在乎名节胆小怕事的女子,一般不出一个钟头就交代一清二楚,没想到她竟然骨气铮铮傲然寻死。
“喂!你别开玩笑啊!喂……该死!不许睡!”
奚瑶感觉身体被摇地像个拨浪鼓,可惜身体不受控,要不然真想学羊驼朝着吐一口,小孩知不知道怎么急救啊!
对了,甘罗有没有感情史啊?
一个问题被他她想得恍恍惚惚,脑子思考也被冻住莫名变得温吞,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想知道,反正只要想睡,他就不停地拍着脸,如果此刻她可以作出表情,眼神早就杀死他一百次。
人影如魑魅般晃来晃,走来走去,似梦似幻。
奚瑶从床上懵睁眼,一身虚汗,熟悉的教室的读书声不见,四周一片寂静,陈设一看还是…这不是梦,这个游戏也不能以死亡终结。
陌生难捱的疼痛随着她的苏醒也活跃起来了,瞬间侵占了她的全部感官,阻碍她的思考,疼得她现在只想翻白眼长睡过去。
耳边一阵长鸣,直到窗外的小鸟叽叽喳喳欢快地叫,阳光挤过窗户洒在绣屏上。
这个陌生的房间里,一展绣屏隔开了两个空间,绣屏外侧好像是书房,里侧就是方墨漆编的藤塌,奚瑶躺在靠墙的简易床上。
看来苦肉计在另一方面还是有用的。
这个人应该不喜热,她正想着房子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时,窗外的树上几只小鸟噗粟飞走,奚瑶听到轻微的脚步声。
“你醒了?”甘罗低下头,眼神不敢看向她。
“啊?啊!”为什么他还在这,看来刺激这条道路走不通。
她看清眼前人后,吓得她差点又厥过去,剩下的半颗心也凉半截。
她表情惊讶万分,内心吐槽怎么揪着自己不放了,受重伤了还要审问,不免气呼呼问:“你怎么还在这?”
奚瑶马上转头看向这位公子,为自己的失礼行为感到抱歉,解释道:“呃……刚才做了噩梦。”
他看着她,并不在意,微笑道:“梦和现实相反,但愿噩梦醒来会带来好运。”
“公子,可不要相信她,她来历不明。”甘罗眯起眼睛盯着她,用手指指自己的眼睛,又指向她。
奚瑶看着站在白衣男子身后的人,一副避如蛇蝎的样子,好像用眼神给她划个圈,不仅他远离她,连身边的人也不让靠近。
真的是跟爷整笑了。
男子看着她盯着后面的甘罗,也转身看他,严肃道:“毕之,不得无礼。你不要跟他计较。甘罗,过来。”
“诺。”甘罗不情不愿从他身后挪步到身旁,就像一直被压制的小老虎,嚣张气焰被压得死死的。
看到这父慈子孝的一幕,奚瑶内心疯狂嘲笑,恶人自有恶人磨。
“过来,毕之,给你引荐一下,这是你表姐。”说着把他朝她身旁拉进一下。
甘罗:“什么?”
奚瑶:“什么!”
要不还是当她死了算了。
“毕之,这个以后在给你详细说。你先下去吧。”
甘罗有点不解地看向他,只好先退下,走之前在军事身后用手指向两双眼睛,又指向她。
奚瑶嘟着嘴,装作看不见他。
“你未来有何打算?”他看向奚瑶,眸色淡淡。
问自己的未来啊,以前她最怕亲戚问自己长大要干什么,她在这个关口也没人给我答案。
“往西南走吧,自然还是要走的。即使国没了,但家还在,人横竖也是往回走的,顾虑什么?”她想了想:“没什么可顾虑的。”
最关键的是,她发现她好像可以找到回家的方法了。
前提就是要回到那个穿越来的地方。
“抱歉。”他看着奚瑶眼眸低垂,说完后沉默良久。
“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奚瑶其实有点不解,可能更多的是不能感同身受,“如果知道自己不对,为什么要做?如果你做了感觉没做错,就不需要。”
然而他像是尽力节制什么,说完良久,一直没反应。
“你可无熟识的朋友?如果回家,可互相帮衬一下。毕竟如果一个女孩子独回断璧残垣的楚国,还是很危险的。”
“没有。哈哈哈,即使有……”奚瑶坐起来,尴尬地挠挠后脑勺,苦笑道:“单单看我的身份不举报我到官府去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怎么还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