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动声色地扭头观察,这才发现所有参赛者都跟我一样无法使用元力。
我左右看了看,在自己斜对面的球里看到了一个熟悉又不太熟悉的身影。
……帕洛斯?黑色的?
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周围的参赛者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我裹紧身上的斗篷,有种不好的预感。
上空忽然出现了一个浑身漆黑的……人?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让我觉得自己像在看一场闹剧。
剧情很劲爆,银爵煽动的也很好,但可惜我参加大赛本来就不是为了赢,所以无论是创世神陨落还是别的什么,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帕洛斯。
而且,我真的很讨厌强买强卖。
看着眼前那块周身散发着黑雾的东西,又看了看那个参赛者消散的元力种子和被锁链穿透的尸体,一阵恶寒。
所以帕洛斯变成这样也是因为这个吗?失败后就连元力种子也会跟着一起消失……
帕洛斯也会这样吗?
我摇了摇头,看着那块冒着黑雾的东西,像别的参赛者一样面露纠结。
银爵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帕洛斯跟他的关系中带着多少威逼利诱的成分可想而知。
……不能让银爵知道我和帕洛斯的关系。
我是帕洛斯的命门,也是他的软肋,我不能被人当做威胁帕洛斯的筹码。
他为我付出的已经够多了。
我的听力很好,加上离得近,所以能听见帕洛斯那边的动静。
我听见帕洛斯在笑。
他在笑,我却觉得难过。
……大概是因为双生子之间的心灵感应,把他的心情传递给我了吧。
我听见雷狮在说话。
他说帕洛斯现在变成了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他说帕洛斯为了活下去什么都可以舍弃,也什么都舍弃了。
他说帕洛斯为了活下去已经一无所有了。
帕洛斯在痛苦的哀嚎,那一瞬间我的心如刀绞,浑身都在痛,双手死死的抓住裙摆。
你懂什么?
帕洛斯也在问他,你懂什么?
他一声声质问雷狮,他说事到如今已经没什么能够逼疯我了。
我从来都不知道他过得这样绝望。
他每次回家都是笑着的,什么也不说,只是看着我笑,喊我小伊。
他在难过,我知道的,我能感受到,也能看出来。但每次问他有没有事、是不是不开心,他却只是搪塞我,说因为现在的老大有病。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
“那你的妹妹呢?!谁也无法信任?难道连自己相依为命的妹妹你也不信任吗?!难道为了活下去,就连自己的亲妹妹你也是可以舍弃的吗?!”
我听完一愣,没忍住笑了一下。
你懂什么?
我强压下喉间的铁锈味,无声地呢喃。
你懂什么?
他即使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也要活下来、即使舍弃一切也要活下来……就是为了我啊。
我们心知肚明,经历过那样的背叛,怀揣着对彼此的愧疚与依恋,在贫民窟里靠谎言生存的我们本身就是没办法信任任何人的,包括彼此。
他不信任我,但他一定不会舍弃我。
我不信任他,但我一定不会舍弃他。
其实,这也是一种信任吧?
所以,你懂什么呢?
4
哗啦。
……笼子,碎了?
我并没有因为重获自由而高兴,而是下意识朝帕洛斯的笼子看去。
闪电的光亮太刺眼了,我的眼睛很脆弱,刚看过去就觉得不适,条件反射般的闭上眼。
等到我再次睁开眼时,周围的环境就从笼子变成了废墟。
这是被传送回来了?
没功夫想这是大赛的哪个场景,我控制丝线穿透双腿,朝有电光的方向跑。
再躲下去没有意义,我心里清楚,雷狮是不会放过帕洛斯的。
单纯操纵丝线会比操纵傀儡要简单方便的多,用丝线穿透小腿操纵行走的方法是我偶然间发现的,能让我看起来像正常人一样行动自如,而且靠着元力没有体力消耗,跑的也快。
但也只是看起来。
运用不熟练容易摔倒,丝线穿透的伤口会流血,血液会暴露行踪,所以我很少用。
还有一段距离,但我远远地就看到雷狮踩着帕洛斯,周身都冒着电光。
我轻啧一声。
就算雷狮受伤了我加上帕洛斯也打不过他。
他的元力技能刚好克我,我的丝线无法拦截电弧,以他的警觉性丝线又根本无法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