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小糖不像是贺月青,不喜欢被人围着评头论足,哪怕大家渐渐开始说了她好话。
若不是被人死命拖着,她早就溜进去凉快了,管谁要怎么说她没教养。
然而专门来看热闹的人却不打算放过沛国公一家,打定主意要挖出点儿新鲜的趣事充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其中有喜欢扛的,更有那目光不纯洁,喜欢浪荡的。
不巧,今日浪荡的这位还是个有身份的著名才子,京城文娱圈知名画家,文渊伯司徒卿。
人送外号,一笔丹青万花红,美人似酒韵如工。
说白了他就是酒厂美工,人家出一味新酒他就画个美人图作为二次元周边,搭配销售。
“哎呦喂!先不说聪明不聪明。”
“贺家的大小姐,一直都是这么美的嘛!”
有那见过的回忆来回忆去,也没察觉出哪里有什么变化之处,只是通身的气派,眼角眉梢的风韵已不可同日而语。
贺小糖都不知道自己在外面被人参观多久,费尽了口舌,可算是把大家都劝进府里。
不说大户人家的女眷都是怕人看的么,这群人搞这么亲民到底什么意思。
她在人前尽情发挥的时候郑垣很少说话,但是静静护在她身后的态度也很能说明立场。
明白人都能看出郑垣眼中的缱绻温柔,可惜明白人不包含贺秉贞夫妇,尤其是贺夫人。
她就打定了主意,自己生的女儿特别不招人喜欢。
走几步就给贺小糖使个眼色,走几步就给贺小糖使个眼色,从外院走到内院,眼珠子都要抽筋了。
贺小糖也终于忍不住,和郑垣耳语几句,便生无可恋的走过去聆听亲妈的教诲。
“怎么能让梁王殿下给你撑伞呢,还有没有点儿妇人的本分了!”贺夫人横眉冷对,偏又说的非常真诚。
贺小糖瞥了一眼贺夫人,学着刚刚贺月青的语气,娇滴滴的说。
“都是梁王殿下自己愿意的,女儿可没逼着他!”
可惜她的撒娇,只对郑垣有效果。
贺夫人像是刚跟她学会怎么怼人,直说“他愿意给你撑伞,你就让他撑伞。”
“你不清楚自己的身份,还不清楚梁王殿下的身份么?”
现学现卖,这个妈可能刚刚看不过贺小糖为难贺月青了,想要当场给报回来,顺便给她来上一节教育课。
贺小糖真心怀疑,贺月青才是她亲生的。
“母亲说我什么身份?”她挑眉反问
刚还十拿九稳,信心百倍的贺夫人愣住了。
“呃……?”
剧本不是这么写的。
贺小糖继续说:“女儿是梁王殿下明媒正娶的王妃,是他妻子。”
“做丈夫给妻子撑伞,虽说算不光彩。”
“也说不上错处吧。”
听到不光彩,贺夫人的眼睛亮了亮:“你既然知道不光彩,又怎么能不劝一劝!”
贺小糖“新婚夫妻情调而已,这表示梁王殿下重视女儿。”
“即是女儿能得体面,为何要劝?”
“女儿鼓励他还来不及呢。”
贺夫人发现自己是真的说不过昔日笨嘴拙舌的傻闺女,气的七窍生烟,终于憋不住直说了。
“那你妹妹不也是体面,她体面了不就是沛国公府体面!”
“母亲知道,上次的事,你心里有气。”
“母亲还知道,无论你多生气,心里还是有贺家,有我这个娘亲的。”
“不然,为何费尽心思要把你妹妹送进东宫去!”
“母亲知你这份儿情,只是不许你再胡闹了。”
“你处处同你妹妹作对,对你有什么好处。”她说着抹了把眼泪,面上伤心极了“母亲年纪大了,还能帮你几年?”
“到头来还不是要月青护着你!”
贺小糖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说贺月青离自己远点儿还好,要轮到由她护着,自己也就是要死的早点儿。
“母亲你说什么呢,女儿都成亲了。”
“自有梁王殿下护着,哪里用得着妹妹了!”
贺夫人还在抹眼泪,淡淡说“你还年轻,不知道这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男人。”
听那语气,难道说贺夫人还是个有故事的?
想到这里,贺小糖不禁都要笑一笑。
一行人进了待客的春晖居,大家分宾主落了座。
贺月青与太子刚刚在门外被打击到了,蔫蔫的满脸不高兴。
看着太子一连饮了七杯梅子茶,贺小糖有理由怀疑他是纯粹被太阳晒蔫的。
郑垣可不打算给太子留面子,没寒暄几句,便皮笑肉不笑的问道“今日看见太子倒是新鲜,您不是被父皇禁足了么?”
“怎么没听到解禁的消息,太子殿下就出来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可把做官一向鸡贼的贺秉贞吓得抖了三抖,手里的茶杯险些落地。
也就是不明就里的外人眼红他,但凡知道点儿内情,谁不知道这俩货都是烫手的山芋。
何秉贞只想占便宜,哪个都不想拉拢,也哪个都不想支持。
太子脸皮早被御史大夫们给锻炼出来,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