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个毛裤!”凤飞霏说,“这种长的都是野鸡驴肉火烧!纯血驴肉火烧是圆的!火烧外焦里嫩,一口咬下去是酥脆的。还有这个驴肉,多干柴啊!应该得留油才对!原来你们每天就吃这种冒牌货么?”
大家一起茫然地看着凤飞霏一个人在那里跳脚。
“这种东西简直就是玷污我大驴火帝国的脸面!”凤飞霏最后总结,他的意思很明确——你们简直就是在吃屎。
“我去过保定啊。”谢霜辰匪夷所思,努力在自己的记忆中抓取关于驴肉火烧的线索,“有你说的这么邪乎么?”
“你是不是吃的连锁店?”凤飞霏敲桌子,强调重点,“连锁店都不行,最正宗的驴火,你得往那些个小摊小贩那里吃。就是街边儿搭个棚子,风一刮就能倒的那种,然后烤火烧的炉子得是那种大油漆桶,就是用了好几百年,炉灰都在汽油桶外面围了好几层的那种,黑不溜秋的。旁边儿支几张桌子,桌面上得有擦不掉的老油。老板得是那种中年大叔大妈,操一口正宗的保定话,旁边儿还得坐一两桌老保定,说话都是‘喃们一块儿滴’‘我次儿了白’这味儿的。”
陆旬瀚问:“不脏啊?”
“你懂什么?”凤飞霏说,“这是江湖的味道。”
谢霜辰一言难尽地嚼着饼,问道:“那哪儿有啊?”
“我小学同学她妈原来就在保定商场后身的牌楼那里切墩儿,大慈阁后身也有好多。”凤飞霏说,“不过我印象比较深刻的还是在土桥那里,但是太远了,简直就是穷乡僻壤,我爸原来带我去过一次。”
“多远?”谢霜辰问。
凤飞霏想了想:“有没有个五公里。”
大家无语,史湘澄说:“那似乎还没从咱们这儿到惠新西街远?”
凤飞霏说:“我毕竟是一个生活在护城河里的高贵冷艳的老保定人,去哪儿都很远。”
“也是保定小王子了。”蔡旬商笑道。
“什么小王子?”谢霜辰说,“保定府二小姐。”
“你去死!”凤飞霏揉了一团卫生纸去丢谢霜辰。
伴随着拧瓶盖“刺刺”的声音,陆旬瀚看着瓶盖说:“再来……一瓶。”
众人沉默,谢霜辰和凤飞霏都不打架了,谢霜辰握着陆旬瀚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老瀚啊,一会儿咱们出去买彩票?”
陆旬瀚惆怅地说:“叔,我还是想多活两年的。”
“你叔我穷两年不算什么。”谢霜辰更加语重心长,并且还转身拉叶菱过来,“你婶儿可咋整?”
史湘澄也揉了一个纸团丢谢霜辰:“别学我们东北话!”
叶菱把手抽了出来,冷漠地说:“玩切。”
史湘澄愤怒:“也不要说天津话!推广普通话那么难么!”
众人异口同声:“东北人闭嘴!”
谢霜辰结账,摸索了半天发现自己没带手机,他看了看叶菱,叶菱说:“我来。”
吃顿驴火也没几个钱。
“我手机可能忘园子里了。”谢霜辰说,“叶老师,您跟我回去拿一趟。”
叶菱不想去:“让二小姐跟你去。”
“我才不去!”凤飞霏说,“不准叫我二小姐!叫二爷!”
“行二小姐。”叶菱说。
谢霜辰摆手:“你以为我乐意跟你去?不行,叶老师跟我去,完事儿咱俩一块儿回家。”
“那我呢?”凤飞霏又问,“我上哪儿去?”
谢霜辰说:“自己上网打游戏去。”
他终究是没带着凤飞霏,拉着叶菱就出门了。
一进去,园子里乌漆麻黑的,谢霜辰去开灯,叶菱就孤零零地站在中间。
这原本应当是一个充满着欢声笑语的地方,但人潮散去,比任何一个场合都要静默。叶菱一想到今天的遭遇,心里的情感就愈发复杂起来。
五味杂陈,难以言说。
他不是个很会表达感情的人,只会独自在一处落寞。头顶的灯忽然亮起,谢霜辰边走边说:“我上后台找了一圈没找着,不会是丢了,叶老师您给我打个电话?诶……不用了不用了!在外面桌儿上呢,叶老师……”
他抬眼看见叶菱,叶菱回头看他,很平静。
“想什么呢?”谢霜辰问,“我打扰您了?”
“没有。”叶菱摇头,“什么都没想。”
谢霜辰上前说道:“我觉得您好像这段时间都不太开心的样子,不会又是因为我?”
叶菱一滞,分不清谢霜辰说的是对还是错。他回避了这个问题,背对谢霜辰,说道:“可能是冬天到了,天气冷,阳光又少,心情就不那么轻松。”
“叶老师。”谢霜辰走到叶菱的面前,有点半开玩笑地问,“您是不是担心我没能耐,养不起您啊?”
叶菱垂下头:“你养我有什么用?这一大家子不得靠你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