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涵将大家带上顶楼,这里空无一人。
她给每个人都倒上水,这才说道,“大江南北的菜式应有尽有,阿家想吃什么只管点,正好也帮我们品品菜。”
顾少华拿起菜单看了看又放下,问道,“要不直接来些招牌?”
“很久没这么热闹了,我……就想来碗长寿面。”
说罢,他眼里流露出少有的惆怅。
这些年,顾少华为了缩减开支,从不外出应酬,这酒楼里的菜单也很多年没碰过了,看着生疏得很,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点些什么。
就连生辰也是吩咐下人,煮碗长寿面便过去了。
顾淮之从怀里掏出一个玉质的发冠,“阿爹,这些年,是儿子不懂事,让您受苦了。”
顾少华望着发冠有些出神,他摸了摸头上的木质发冠,确实用了很多年了。
顾淮之将玉质的发冠为他换上,顾少华摸了摸头上的发冠,红了眼眶。
顾琰之也从怀里掏出一个玉扳指,“阿爹,这次收好了,往后有我和淮之呢!”
顾少华看着玉扳指,顿时老泪纵横。
这是顾琰之和顾淮之的阿娘苏氏,年轻时送给顾少华的。
那年,顾少华生意做得极好,是京城里小有名气的商贾,苏氏便送了他这枚玉扳指。
她骄傲的说,“老爷应该多添置些彰显身份的物件。”
自那以后,顾少华便日日带着这枚玉扳指,四处应酬,苏氏便在家操持家务,让他无后顾之忧。
能有此妻,此生足矣!
所以苏氏过世后,顾少华小心珍藏着这枚玉扳指,不再娶新妇,独自一人带大顾琰之和顾淮之。
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最困难那年,顾琰之远在西边打仗,并不知情。
但为了能将顾府的生活维系下去,顾少华只好忍痛割爱,将玉扳指当了出去。
后来顾琰之回到京城,他也对此只字不提,他不想成为顾琰之的负累。
但顾琰之早就发现他的玉扳指不见了,并且府邸的情况一目了然,他便猜到顾少华可能拿去了当铺。
征战连连,顾琰之很少在京城,足足找了两年,才将这玉扳指赎了回来。
顾少华哽咽道,“好,看着你们有出息,我也知足了!”
这时,酒楼的顶楼陆陆续续上来了一些人。
他们挨着个的走上前来,为顾少华送上贺礼贺寿。
顾少华这才发现,这些人竟都是些熟悉的面孔!
“顾老,福寿安康啊!”这是卖酒那铺子的东家张三。
“顾老,晚辈是李四的儿子李五,家父卧病在床,特嘱咐晚辈前来贺寿!”这是卖点心那铺子的少东家。
卖茶叶的、卖布的、卖马的……
竟然全都是老熟人啊!
顾少华喜笑颜开,不停点着头,以示感谢。
穷困时,哪有人会念着旧情,待你如初!
但富贵时,自会有人惦记着,恭维着!
顾琰之肩抵着温若涵,小声问道,“都是你找来的?”
“不用找!”温若涵浅笑,“新铺开张时,把各位东家的名字印上,自然就传开了!”
“那他们怎么会记得阿爹是今日生辰?”顾琰之不明所以。
若是从前,顾少华名声赫赫,这些人记得自是不假,可这么多年了……
温若涵得意一笑,“哪用记得!”
“酒楼门口都摆着呢,恭贺顾少华顾东家五十大寿!”
“我们酒楼生意这么好,还能装作看不见?”
顾琰之咧嘴笑,“敢情这顶楼是你特意空着的啊!”
温若涵一本正经说道,“能让阿家高兴,这点银子算得了什么?”
“老人最怕孤苦,往后每天府里有人踏踏门槛,多热闹!”
说到此处,远远的,便看见温沐天也来了!
他哼哧哼哧爬上顶楼,送上贺礼,怒瞪温若涵一眼,笑眯眯的看向顾少华,“这死丫头,竟不告诉我亲家寿辰,还好府里下人看到了,我应该没来迟吧!”
“没有没有,”顾少华一把推开顾淮之,“亲家快挨着我坐。”
顾淮之撇着嘴往婕妤那边靠了靠。
温若涵心中暗笑,这两个老人家,怕是要称兄道弟了。
她知道,怕孤苦的何止只有顾少华!
温沐天之前一直由着柳氏,也是因为怕孤苦啊!
虽然她心里还是为阿娘胡氏不值,但阿爹只有一个,如今他一个人住在温府,又怎会不孤苦!
罢了罢了,人死不过一把土,顾着眼前最好!
温若涵看了看朝自己坐近了些的婕妤,若有所思的问道,“婕妤,今日是不开心吗?话好像变少了!”
婕妤瞥了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