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们……”
睁开眼睛,面前是自己的新队友,潜意识中费奈尔对于梦里漫无止境的过去感到厌烦。
上次的荒坂任务后费奈尔和萨沙交好,因为能力出众自然而然也被吸纳进了他们小队,也算是法拉第牵的线。
“要和我们一起干吗?”
“好啊。”
当时,原本只是问问看的萨沙瞪大了眼睛:“…我还以为你是喜欢单干的类型。”
那猫一样的蓝色瞳孔中绕着圈粉色,在夜之城里有着眩目发色和瞳色的人不在少数,费奈尔本来对于这样的眼睛是很惊讶的,好奇那样的眼睛究竟是怎么样的有色种才会拥有。但在知道那并非天生,而是义体眼睛的颜色和本体颜色碰撞产生的后就没兴趣了。
费奈尔自己选择义眼也是很朴素地选择了和自己原本眼睛颜色一样的。
“怎么可能,”费奈尔说,“不管怎么想都是有同伴好吧,战斗只有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我还没有强到独身也能游刃有余的地步,之前只是没找到合适的同伴而已。如果萨沙你的队友愿意的话,我可以试试。”
这一试就发现相性好得不得了,深思熟虑后,费奈尔就入队了。
这支赛博朋克雇佣兵小队队长曼恩和伊格尼斯有点像,都是可靠的大哥型角色,不同的是曼恩有位关系亲密的女性,朵莉欧和曼恩就像这支小队的父母,照顾着每个队员。
萨拉和费奈尔,还有不可思议的丽贝卡,难以想象这个残酷的城市会诞生那样古灵精怪,又有点疯的娇小女孩。
恍惚之间,费奈尔又回到了雷·诺赞的身边。
她从来不擅长与人相处,也可以说她唯利是图。从客观角度说,那是不幸的童年造成的,远嫁圣玛格诺利亚的玛瑙种母亲经常被白银种父亲冷暴力,而母亲又疯狂诉说着她对丈夫的爱,把冷暴力化作真正的暴力发泄在费奈尔身上,父亲对此不仅视而不见,还帮忙遮掩、掐断费奈尔对外界的求救。
家庭保持着诡异的和平,直到圣玛格诺利亚开始遭受邻国「帝国」的无人机「军团」侵略时。打是打不过的,好在这个国家的根基是白系种,只能把锅都推到有色种身上,把他们通通视做帝国的间谍,再于民众间洗脑,告诉他们有色种只是猪猡而已。
以前费奈尔不明白父亲的举动,现在想来大概是父亲提前听到了一点风声,觉得有色种的母女俩会妨碍自己未来发展,于是火速离婚,并且无缝衔接了一位雪花种的新妻子。
他有那么一瞬间,想过要保护自己的妻女吗?
但是费奈尔连这种天真的想象都做不出来,她只是接受了发生的一切。
相对于那些天真的队友,自己是特别的,她一直这么认为,所以她无法融入队伍。
“你和那些傲慢的白系种一样让人讨厌。”
这是已经逝去的伙伴留下的评价,即便如此玛利亚也不会把这种情绪带到战场上,时刻做好掩护的任务。费奈尔不在意他人的评价,只在乎自己能不能在战场上活下去,但她对战场的态度又是轻蔑的。
所以她和那位白系种指挥官接触,企图通过付出什么来换得离开这个战场,不管是让同伴全部惨死还是做情人,费奈尔觉得她什么都可以做。
坐在废墟上,远离他人与恶魔交涉,明明一直做得很好,某次却被发现了。雷像头野兽一样把她打翻在地,揪住她的领子,说出的却是近乎哀求的话语。
“不要再和他进行这种联络了……你明明知道那群白系种根本不会在乎我们。”
费奈尔面上没有反驳他,内心却还是对他的话感到不屑。
不在乎的是你们,我是不一样的,我有白银种的血统,而且我的父亲还是富人区的军官。
现在费奈尔想起这件事也会感到困惑,自己那时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想法啊。
最后的死亡把她的自尊捏得粉碎。但现在与夜之城,自己应该还是与其他人不同,自己是旧战场遗留下的残骸。是孤独的、不需要联系的,也就是自由的。
可很多时候她还是感到疲惫。
自己到底为什么追求特别,自己到底在追求生命中能遇到什么。
明明我的人生毫无价值。
“费奈尔,接好了!”
丽贝卡把芯片从十层楼抛下来,费奈尔驾驶摩托向上冲,碾过水管和各家的阳台,驾驶摩托的身姿仿佛是在空中飞翔。在花里胡哨的表演后,费奈尔伸手接到了芯片。
摩托在安全通道前稳当停下,丽贝卡刚好从里面跑出来,有些肉的大腿迸发出强韧的力道,跳到了后座上,让摩托车颤了一下。
“坐好了。”
“后面还有追兵,鬼才坐啊,”丽贝卡没好气地呛她,“快开!”
似乎是为了催促费奈尔,丽贝卡重重踩了一脚后座,让摩托有些失衡。费奈尔马上调整好,发动引擎,银灰的摩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