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容曦。”容曦感觉帝神走了过来,不自觉绷紧了神经,不知自己那个拙劣的理由是否可行。
“可有遗言。”帝神近在咫尺。
她一惊,还未来得及向后退去,便觉得脖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掐住,全身灵力瞬间土崩瓦解。
她双脚离开了地面,胸口似被紧紧堵住,呼吸的频率开始慢下来。
扑通、扑通….心脏拼命跳动的声音有些刺耳,仿佛有些不甘心,但是充满了绝望。
容曦感觉意识开始模糊起来。
一滴泪,无声地划过瓷白的脸颊,随风坠下。
冷峻的眉眼微微一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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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
容曦伏在地上猛烈地咳嗽着,长睫不停地抖动,嘴唇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她缓缓地爬起来,恢复到单膝跪地的姿势,“谢帝神大人…咳咳…不杀之恩。”
帝神背身而立,不再看她。
“乘黄掌人界万灵山气运,而你,”他语调无悲无喜,“弱如蝼蚁。”
容曦怔怔盯着帝神的背影,明艳的杏眸暗了暗。
果然,他什么都知道。
阿黄是万灵山的神兽,它若有意外,人界灵气会受影响。
自己和阿黄,无论是谁,并不够强大,这也是她当初飞升后冒险用障眼法瞒过了和自己实力差不多的掌职神使,来落霞山藏匿的主要原因。
帝神话里的意思是,她的实力无法保全尚未成年元灵级的阿黄。
他要带走它。
湿漉漉的衣衫格外冰冷,凉意从皮肤渗到了心底,自己最担忧的事最终还是发生了。
压住裙裾的手不自觉地握了握,容曦颔首,“属下斗胆,若是属下今后晋升高阶,能否...能否将它归还于我。”
帝神转过头,金色的眸光微微闪动。
伏在地上的女人,似乎强忍着不发抖。
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般,她抬起头,定定地望着他。
“帝神大人,不论是否有血契,乘黄于我,都是生命的一部分。”
他听到她说,“请您给属下一个机会,属下会变强,强到能保护它,强到成为您能看得过眼的神兽守护者。”
女人明艳的眉眼带着一抹坚毅,璀璨的紫眸宛若星辰。
她望着帝神深不可测的双眼,微风拂过额间的发丝。
对方的神情依旧淡漠,她的心有了些痛感,又好似生出了几丝绝望。
时间流逝地格外漫长,鼓足勇气的的希望即将跌落谷底。
“九十年。”头顶传来淡淡的语气。
容曦身形一顿。
——“敬谢吾主!”
她双手掌心扣在额间,深深地低头行礼。
礼罢,轻轻将脸颊贴在阿黄小小的背上,感受着毛茸茸的温暖。
片刻后,容曦强忍着情绪,颔首退离到几步之外。
一副薄薄的面具跌落在地面上,她抬头,帝神与阿黄早已没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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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域圣城坐落在天星大陆的中央,不周山的山脚下,是整个天星大陆乃至神域的中心。
此处为多个族群汇聚之地,万年以来从下界飞升的人族、兽族和神域各类灵族多聚于此,繁衍生息,往来贸易。
此刻夜色浓重,城中仍是八街九陌、车水马龙,繁荣景象望不到边际。质朴浑劲的街巷里,海底萤石点缀在两侧的墙壁上,散发着淡淡的光华。
白泽祭司整了整衣袍,走出了宅邸的大门。
门外,神兵团天字四队队长北屿朝他抱拳,“白长老,公孙长老已先行一步前往揽月阁。”
白泽拢了拢耳后的白发,瞥了北屿一眼,“你就为了传个话来我这跑一趟?”
四队长魁梧的后背弯了弯,“白长老,您刚从城外回来,是否知道四队那六人的下落?实不相瞒,在下自前天晚上就和他们断了联系,神兵召集令也没有回应。”
“你是说你手下那四个皮猴儿?”白泽抖了抖袖子,剜了他一眼,“我真是得谢谢他们,也得谢谢你,差点把我送无妄海底去!”
北屿握着拳头,压着出了名的暴脾气,耐着性子听眼前的老头发完牢骚,“白长老,不知他们犯了什么事。”
“他们排场可大了!”白衣老者脚下现起法阵,“你这几个天灵级人才心比天高,竟想去端了化神级双头鸓鸟的老巢!要不是那位带着遮天神君收拾残局,现在估计命都没了哟。”
北屿不可思议地瞪着他,仿佛在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什么,“杀化神级?还惊动了那位?!”
“要不然呢?现在他们人在天柱山炼狱,估计出来没有十天也得半月。”白泽拍了拍北屿的肩,“小北,你还是想想那位回来怎么领罚吧!”
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