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城无声落下了一滴泪，他感到有些难堪，别过头去。树枝刺啦刺啦的响，火焰越燃越旺，为二人身上镀上一层暖色，驱散了冬日的寒冷。
池岁全心全意关注自己的烤兔子，哪里会分给顾北城半分眼神，她心里盘算如何分：“一人两只兔腿，兔子身上的肉我不太喜欢，全给顾北城吧，那我吃三只兔腿。”她满意地点点头，对自己的分配很满意。
眼见兔肉被烤的外焦里嫩，她连忙扒开自己的荷包，从里面夹出一小包盐巴，细细洒了上去。
一股浓郁的肉香味在两人之间蔓延，池岁下意识咽了一口唾沫，双眼放光。
她的手艺真好！
简直了！
烤兔子滋啦滋啦的响，焦黄的肉无声引诱，热油顺着兔腿滴落，最后消失在火焰之中。
池岁将烤兔子拔了出来，左看右看，发现已经好了：“小屁孩，你有口福了，我要吃三只兔腿，剩下的全给你，怎么样？”
顾北城：“……”他原本想拒绝，却意外撞入池岁满是期待的眼眸之中，阴差阳错下答应了。
反正他也没有付出。
池岁兴奋道：“好诶，没想到你还挺好的！”
顾北城：“……”她怕不是傻的吧？多大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
顾北城垂下长长的睫毛，在脸颊落下了阴影：“你……你在家里很受宠吗？”不然为什么还可以保留小孩子的天真烂漫？
他所认识十三十四岁的小姑娘早已情窦初开，有些甚至整天郁郁寡欢。
池岁是个不同的。
她乐观开朗，仍旧不谙世事，眼神里透露着一种清澈的愚蠢。
是他从未见识过的单纯模样。
他握了握拳，有了异样的情感，他希望池岁可以一直保留那份纯真。
就好似黑暗里突如其来的一道光，他想好好守护。
“还行吧，我父亲不喜我，我母亲早逝。”池岁慢悠悠掰下一只兔腿给他，“但我外祖父经常带我出去，舅舅他们一有空也会带我，总而言之，我很少和父亲他们接触，我觉得我过的很幸福。”
她笑了笑，戳了戳顾北城的脸颊：“你呀，迟早会明白的。人不要一直活在过去，未来的时间还长，你阿爹阿娘在天上看着你呢。”
顾北城手里捧着温热的兔腿，愣愣地望着她。
她为什么可以把一切说的那么自然？
难道真的毫不在意吗？
池岁好像除了身份，并未比他好多少。
他这是怎么了？
居然有闲工夫操心别人。
顾北城低头恶狠狠咬了一口兔肉，心里很是愤怒：“这个女人果然有毒，自己过的都那么不好了，还有功夫心疼她！”
他还不如多心疼心疼自己呢！
“你以后想好怎么生活了吗？”池岁一边吃一边说话，口齿依然清晰，“你带上你祖父祖母和我们一起回京城吧，我看你是练武的好苗子，舅舅他们应该会喜欢。”
“搞不好你以后还能当个小将军。”
“当将军哪里好了？”
顾北城挑眉，“你喜欢将军？”
池岁重重点头：“当然，我外祖父还有两位舅舅都是将军，我最喜欢他们了，所以喜欢将军，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当第一位女将军，奈何父亲不允许外祖父带我上战场。”她叹了一口气，恶狠狠咬下一块兔肉泄愤。
她有上战场的能力，却没有那份运气。
“哦。”
池岁：“……”没有了？到底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京城？
这年头的小孩真没礼貌。
池岁三下五除二吃掉三只兔腿，把剩下的兔肉丢给顾北城。她顺手扔了几根木枝，火势迅速旺盛起来。
她望向高高的山峰，山顶被大雪覆盖，远远望去，仿佛屹立千年不化的雪山。
也不知道外祖父怎么样了。
她有些泄气，有气无力道：“小屁孩，你们村里还有多少男丁？你们没想过离开村子吗？”
顾北城狼吞虎咽地吃，满手都是油：“八九个吧。我们祖上在这里生活了几百年，这里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地方，成人后，我们会发誓绝不离开。”
池岁沉默，她觉得自己胸腔升起一股无名火。
那得杀多少人啊？
简直罪无可恕！
她咬咬牙，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早知道跟外祖父一起上去了，还能死几个土匪助助兴。”
“跟着你外祖父和舅舅真的可以变得那么厉害吗？”顾北城突然开口，他的眼神炙热，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考虑好了？”
“考虑好了，我想变得强大。”
“为什么？”
“我想保护我所爱的人！我阿爹说过，力量的存在是为了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