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鹤很担心,怕我是因为扛着她才受的伤;小倩却很开心,抿着嘴,努力憋着笑。
被小倩踩了快两个小时,我真的走不动道了,冷师兄二话不说,把剑递给阳师兄,蹲身将我背了起来。我一开始是反抗的,在女孩子面前,我还是要点脸面的,可冷师兄坚持要背我回客栈,小鹤也劝我别走路了。无奈之下,我只能顺从了冷师兄,这一路,我算是身心煎熬啊,路边的男女老少,各个都向我投来了异样的眼光,我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一双眼睛,真希望这条路短些、再短些......
回到客栈,冷师兄早已是满头大汗,看来我也不轻啊。
谢过冷师兄,阳师兄给我打来了热水,让我好好泡泡脚,或许明天就好了。
看着自己被师兄二人如此照顾,我感觉我又回到了曾经的那个家里,没有烦恼,只有彼此。
其实小倩也是关心着我的,她送来了药酒,说是专治跌打损伤的,还嘱咐师兄帮我揉一揉。
这受点小伤,它有时候也是一种幸福啊。
泡了脚,睡了个好觉,第二天,我的脚就好了,还是小倩的药酒管用。
收拾好行囊,我们便上路了。
小鹤戴上了我给他买的梅花簪子,特意问了我好不好看,看到她的那一眼,我更加觉得她眼熟了。在哪里见过,我一定在哪里见过她。
走了一路,我想了一路,到底在哪里见过她?我这脑袋,还没得老年痴呆呢,怎么就是想不起来?
晚上在外露宿,师兄们抓了只野兔加餐,大家吃着烤肉,不亦乐乎。
看着小鹤脸上的脏东西和她头上的梅花簪子,突然,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用手摸了摸烧黑的树枝,走到小鹤面前,伸出食指,凝视着她,让她不要动,并在她右眼角轻轻点了一下。
我这个动作吓到了小鹤。
对,就是她,她就是黄芯莲。
小鹤赶紧用手擦去了眼角的痕迹,不再有笑容。
我拿起树枝,在地上拼命地画着那张只有七八岁容貌的小鹤。
完成画像,我长舒了一口气。小鹤却不淡定了,她扔下手里的兔肉,拔腿就要跑,我一把抓住她,轻声对她说:“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小鹤蹲下来哭了,小倩跑过来抱着她,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鹤哭了好一会儿,终于平静下来,说出了她的心里话:“你不会将我送官吧?”
我看着小鹤,这个瘦弱的女孩经历了她本不该经历的一切,她曾经也是个大家闺秀,有钱人家的小姐,可现在落魄至此。
我会心一笑:“你是我的好妹妹,我怎么会将你送官呢。”
大家都像我们投来了疑问的眼光,小鹤不想再隐瞒大家,将自己的身世一一吐露了出来:我本姓黄,名芯莲,我父亲是一名商人,我们家与黄子澄是外亲,在我八岁那年因黄子澄之事被牵连,得知一家人将被流放,父亲连夜带着我和母亲逃了出来。母亲在我们居无定所的日子里长期患病,最后痛苦地走了。父亲为了让我不被人认出来,找了江湖术士,点掉了我眼角的痣。后来我和父亲碰上了劫匪,父亲为了救我被劫匪杀害。从此,我一个人到处流浪,半年前被那群坏人抓去干了讹人的勾当,直到你们将我救下。
这其中的酸苦,小鹤还有很多都没有说,我知道,那是她的尊严,也是她最后能为自己保留的一点小秘密。
看来小鹤还不知道这其中有个我的存在。
小倩将她抱得更紧了,似乎那样,她才能感受自己给她的温暖。
师父说:“一念之差,铸成大错,错不在你,莫生恨意,人生路漫长,皆是风景。”
师兄二人也对小鹤投去了怜悯的目光,他们都是孤儿,或许更能体会孤独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