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章元十三年,秋末,淮西拢聚边军,常驻关口。
同年,十月五日,特令陈安新阳主帅以建新军。
“陈帅,陈大人正在办理事务,还请不要莽撞。”惊鸿司一众吏员拦着陈安却不敢动粗。
“你们非要我把刀架在你们脖子上才肯让道吗?”陈安怒目圆睁,做势便要拔刀,只在军营短短数月,便没了书生气。
惊鸿司各部吏员不敢言语,这位爷自打奇虎灯之变,性情大变,前阵子还是叔叔前,伯伯后的,现在一股脑要往北边跑,说是要给江淮平反。
“陈帅,这里是惊鸿司,不是你的新阳军军营!”陈伯乐也是恼火,不过是今日早朝上奏不让新阳军入驻边关,便要来惊鸿司闹?
“陈司承,从你惊鸿司流出的消息说江淮已经死在十八寨,为何现在却不敢让我北上?”陈安丝毫不顾及面前的陈司承是他的父亲,只差指着鼻子破口大骂了。
“你既统帅新阳、御林两部,便该知晓其中利害,你若北上,那陛下的安危怎么办?”
“不是还有城防司吗?难不成白花花的银子喂了狗?”
“想想你的婚事,思闲指名道姓要你,已是拂了常相面子,这时你若北上,思闲怎么办?”陈伯乐有些急了,养了陈安二十年,这才知道他一直这么倔。
陈安闻言,又道:“既然你不愿撤了折子,那我也不和你理论了。”说完,陈安便率部往新阳赶,今日李幽冬猎,陈安直接找他谈。
时辰未到,陈安率部在南门等候,新阳军余冉笑了起来。
“小冉,你笑什么?秋闱揭榜已经过了许久了。”陈安看着余冉有些疑惑,但既然是翟天禄让他留在新阳,陈安也不好推脱。
“我又不会像陆玄之那样高中了要疯个几天,只是想想常束将军看主帅你的神色就觉好笑。”余冉骑在马上,虽较其他士卒矮上几寸,但也英气十足。
陈安闻言也是顿觉无语,常束一个边关统帅犯得着和他置气吗?若不是常束现在人在京都,怕不是要从边关带兵直接杀了陈安,谁知常束平时山水不显,原来却是从小就喜欢公主的痴情种。也难怪当时李幽有调令他却有要擅自北伐的意思。
两人正吐槽着,李幽的华盖便来了。
“山雨,今天你得教我打猎啊!”陈安正准备上前迎接李幽,李云彤却骑着匹白马冲到了陈安面前,这匹马还是前些日子挑的,倒也温顺,李云彤骑着正好。
“好,你到时候可得跟紧了。”陈安敷衍回应。
二人言语间,那匹白马却是往陈安胯下战马凑去。待的陈安一拽马缰,胯下战马才自觉移步,“笨驴,你家主人说过,和你配种的母马得让他过过眼,你可不能急。”
李云彤被逗得笑呵呵的,又凑近轻声告诉陈安“山雨,今天我来就是帮你说话的,羡河哥哥肯定有冤,咱们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陈安闻言,咧嘴大笑,又是乐呵呵的摸了摸李云彤的脑袋。
“山雨,你还不是驸马,注意点。”李幽看着还是出言阻拦,脸上却不见一丝怒意。
“今日虽是秋猎,但朕更是要看看你们这支新阳军到底有几分本事,正巧闻言南郊山林偶见猛虎,那今日你们便随我将其射杀!”李幽站在华盖之下,身着金铠,铿锵有力,帝王之威,不怒而发。
城门一阵肃杀,此次新阳军随行百余人皆是热血沸腾。
南郊山林其实就在官道附近,若非秋闱之时有人遇难,或难发现此虎。本该是京都府解决此事,正好李幽有了秋猎的心思,射杀此虎也算为民做了好事。
行进路上,新阳军分至两侧,前后各有所部,调令所指,即刻可至,纪律性俨然不像一支新军。
众人刚到山林,陈安便令所部以左右收拢之势搜寻猛虎,自己则是在李幽身旁坐镇,教李云彤如何拉弓,有何射杀野兔。
随着两翼骑兵有序驱赶,猛虎逐渐现入众人视野,渐渐驱近,李幽拉弓射箭。
簌!悠长一声箭响,直插猛虎咽喉,待陈安去捡回时,本该死去的猛虎临死反扑,眼看就要撕裂陈安,只见陈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刀侧身之后再接一记霸道的竖劈,硬生生将虎脑劈落在地。
宫中随从皆是惊掉了下巴,李云彤见状赶忙向前检查是否有伤,却见陈安笑呵呵的,一肩背着虎身,一手提着虎头径直往李幽走去,“陛下当真是好箭法,只是这之猛虎身怀幼崽,不甘就此死去才来了一处临死反扑。”
李幽看到刚刚一幕也是心中一悸,此时又见陈安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也是心中大喜,当即要回宫摆下家宴,让陈安一同前往。
回宫路上。
“父皇,自秋闱江先生辞退习教之职,杨大人便郁郁寡欢,几次上书未得回复,已经许久未来见过思闲了。”李云彤和李幽缓步骑马,手中持弓也颇有女将之姿。
“杨开那是老糊涂了,奇虎灯之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