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三人一路往北,待至北城门,却有一丝不对。
“师姐,你和小江大人先等着,我先去看看。”骆复北放下长枪,随手拿起街边竹篓里的草帽戴在头上,压低帽檐,叫旁人难以看清他的面容。
“你,等等。”城门的官兵设置了关卡,正在一个一个的盘查。
“把帽子摘了。”官府的伢兵手拿画像一一对照,凡是失明者,皆被留下。
骆复北见状,不敢再做逗留,赶忙将情况告知江苏二人。
苏沚湄也不觉惊讶,十八寨的人既可入城,自然是与淮西联合了,万余斥候新军,在外人看来自然值得出力寻寻江淮。
“小北,今日可有商队尚未出城?”
骆复北思索着,未待想出个所以然,江淮却先开了口,“前日徐记粮铺徐掌柜来方堂问诊,曾说今日午时会有税粮出城。”
“税粮本是官兵运送,恐怕行不通的。”苏沚湄眉头一皱,对此并不看好。
江淮微微一笑,“运这批粮的兵头是徐掌柜的侄子,是郑蓬舟昔日同窗。”
“小江大人所言,未尝不可一试。”骆复北附和道,“那人叫徐展,师姐和小江大人不在的时候曾和郑蓬舟一同来方堂取过药。”
苏沚湄虽有不愿,但李进臣早有消息,今日十八寨的人已经进城,多留一刻便是一步步将自己逼入险境。
“苏姑娘,骆将军,我们走吧,目前也唯有此法可以一试了。”江淮又补充说道。
三人也不犹豫,今日李进臣催三人北上催得紧,恐怕也是事出突然。
“徐掌柜,今日徐展兄弟是要运粮出城?”三人已至粮铺,骆复北依着木门,向人打探。
“是有此事,几位小郎是有何事?”徐掌柜待人也是客气,这半月来他去求壮阳的药方时常见到几人,也是熟悉了。
“是这样,李掌柜叫我们三人去北郊采些药材,奈何今日城门关卡正在捉拿要犯,对失明者格外敏感,咱家小弟天生失明,怕生出误会,想随徐展兄弟税粮队一同出城。不知徐掌柜能否行个方便。”骆复北按照江淮所吩咐的一一说出来,又将手中银两递给了徐掌柜。
徐掌柜看着手中白花花的银子,握紧了些,露出金牙,悻悻笑道:“此事好说,好说。”
徐展的税粮队早就准备妥当,只是此时他叔叔店里的小二赶来通了信,方堂有三位小郎要随他的税粮队一同出城,这才专门等着。
“让徐大哥等了这么久,陈安失礼了。”江淮一副谄媚模样,取出一两白银塞进了徐展的衣袖。
徐展见状,本是微怒的神情也变得柔和,“陈安老弟不必在意,此番出城定是一切顺利。”
“那就有劳徐大哥了。”江淮和徐展叫的亲切,好似就是自家兄弟。能不亲切吗?一两白银能抵得徐展许久工钱了。
江淮三人背着背篓,坐在了税粮队最后一辆马车上。赶来税粮队之前,骆复北的银枪就包了起来,看上去和一条扁担无异。为了以防万一,江淮也戴上了陈安的面皮,又取出先前和亲准备的两块让苏骆二人戴上,不得做声。
沿着关口大道,从城主府到北城门不需多久,税粮队一行很快便到了。
“徐大哥,本月是你送粮啊?”城门当值的伢兵向徐展打着招呼,却没有要检查的意思。
“你们这是在抓什么人?”徐展也有些好奇,凑过去看了看伢兵手中的画像。
“嗐,上头要抓的人,说是南国细作。”
“嗯,那是得好好抓,马虎不得”徐展瘪了瘪嘴,忽的双眼一眯,“斯,这人好像在哪见过。”徐展看向骆复北的画像,却一时记不起来了。
伢兵再要问起,徐展也没有办法回答,只能笑着,“看走眼了,大哥回来请你喝酒,哈哈哈。”
伢兵也不为难,当即便放行让税粮队出城了去,只是看着最后一辆马车上的三人,有些生疑,但想来也是和税粮队里和谁有着关系,便也没有过问。
税粮队走的官道,路好走,一转眼便到了北郊。
“陈安老弟,下次若还有需要,大可来寻你老哥我。”徐展眉开眼笑,亲自从车队前头跑到了队尾来道别,双眼却偷偷瞟向骆复北的脖颈,仔细打量着骆复北那道在哑寨留下的浅疤。
“徐大哥放心,下次一定再找你。”江淮嘴角勾起,恭声说道。
待江淮三人将走之际,却见徐展大喝,“他们是南国细作,速速拿下!”
苏骆闻言纷纷展开架势,那杆被包裹起来的银枪也展露锋芒。
“徐大哥是几时猜到的?”江淮也不着急,嘴角一抹邪笑,在他看来,税粮队的官兵不值一提。
“你们要进税粮队本就蹊跷,你身旁那大个汉子我曾在方堂见过,虽不知是什么办法变了面相,但脖颈那道浅疤我是认得的,若不是被那银子迷了心智,又怎能现在才发现”徐展看着江淮嘴角的邪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