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未, 夏眉的精气神已经好了许多。
脸上略施粉黛,头上梳了个时兴的发髻,穿着胭脂色的细布长裙, 越发显得唇红肤白发乌,再加上一双盈盈水眸隐隐含情, 跟着蒋氏袅袅婷婷地站在院门口, 若不是从小一块长大,夏枢几乎都认不出来她了。
“二婶,阿姐。”夏枢从屋里拄着拐出来, 笑着和两人打了招呼。
蒋氏拉着夏眉进了院子, 眼睛四处打量了一圈,只一个车夫和一辆马车, 不由得问道:“你夫君今儿个没陪着你回来吗?”
“他不小心受伤了,伤口受不得颠簸。”夏枢没有多说,转身跟高景说道:“高大哥, 你帮我把给二婶一家准备的礼物送到二婶家去。”
高景应了声:“是。”把给亲家老爷准备的东西搬进屋,然后马鞭一扬, 驾着马就出了夏家院子。
蒋氏笑得牙不眼:“都是一家子,不用那么客气。”
夏枢道:“过节嘛, 所以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份, 堂弟也有。”
回头夏海脸色似乎不太好, 夏枢忙拉住他的袖子摇了摇, 撒娇卖乖道:“阿爹放心吧,我肯定会听话, 不会学一些奢靡作风,胡乱败家的。”
他道:“我现在虽然在读书,还未接管铺子, 但褚管家都在帮忙看着呢,等八月底那两个铺子的账本送来,我就开始学着看账本了,到时候一定会好好赚钱,不会坐吃山空的。”
夏海哪里是不放心这个,他是对自己这个女儿失望透了。
不过夏枢满怀欣喜地回来,他不愿挑开了叫他难受,就忍下心中的怒气,伸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故作严肃地道:“听话就行,若是不听话,叫你夫君好好收拾你。”
夏枢故作害怕地缩了一下脑袋,正想卖个乖说“晓得了”,就听蒋氏突然道:“大哥,你这话可就不对了。”
“小枢虽然性子皮,需要管教。”蒋氏皱眉道:“但他夫君就算收拾他,也不应该下那么重的手,额头上,脚上,这都是伤,成什么样子!”
“原先听到传言,我还以为是别人嫉妒小枢过得好,故意诬陷他夫君虐待他。”蒋氏转头看了一眼夏眉,神色有些复杂,转而轻轻叹了口气:“没成想,今儿了小枢这模样,才知晓他夫君真是空长了一身好皮囊,实非良人。”
夏枢:“!!!”
他二婶误会了,忙道:“不……”
但话未出口就被他旁边的阿爹给重重地拍了下肩膀,一下子截掉了话头:“你说的对,他确实不应该,唉,小枢受苦了。”
夏海重重地叹了口气:“是我对不住小枢啊。”
夏枢瞪大眼睛,惊诧地看着阿爹。
阿爹这又是哪一出?
“唉,小枢是个双儿,还会点儿功夫,本身也不是吃亏的性子,我估摸他顶多就是受点皮肉之苦,要是眉子,就凭她吃了闷亏往肚子里咽的软性子,肯定得被欺负死了。”蒋氏无比庆幸道:“幸好先前眉子没嫁到侯府,不然我肯定得提心吊胆过日子了。”
夏枢:“……”
“二婶不要这么说。”夏眉上前走了两步,拉住夏枢的手,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你受苦了。”
夏枢她哭的真心实意,眼泪哗啦啦的跟下雨一般,都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了,木着一张脸道:“……就还好吧。”
他伸手给夏眉擦掉眼泪,然后搓了一下手指,指头上全是粘了泪水的□□,有些无奈:“别哭了,妆都花了。”
夏眉一怔,神色顿时尴尬起来。
忙转身背对着他,用袖子把脸上的脂粉一点点的擦拭掉。
蒋氏他额头上的伤不是假的,脚腕上的伤也是真实存在的,不知想到了什么,满脸同情,眼眶也有些红了:“原以为你过上好日子了,没想到竟摊上这么个虐待双儿的男人……唉!”
她叹了口气:“虽说锦衣玉食,但日子不安生,又哪里是好过的。今儿好不容易回来,二婶给你做些好吃的,好好补补。”
说着,就挽了袖子要进厨房,不过脚步抬起之前,她又顿了一下,说道:“虽说侯府高门大户的,咱小门小户没有办法,但总不能叫你总被这么虐待。等农忙过了,叫你阿爹、二叔和堂弟去侯府走一趟,敲打一下你家那位。咱家就算小门小户,也是有男人的,哪里能叫你这么被欺负。”
夏枢:“……”
他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赶紧看向他阿爹,眼神求助。
“大哥。”蒋氏也看向夏海:“咱家孩子虽说不是娇养着长大的,但也是当宝贝疙瘩养大的,若是此次他挨打咱们不为他出头,以后那边肯定会变本加厉。趁早敲打,那边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