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鸿坐在桌上,看着爹娘争吵,不知道该说陪着夏眉住好,还是说不陪着她住好,总觉得两个都不行。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窘迫地看着大人们争论,尴尬的不行。
只有夏枢晕晕乎乎的,反应慢半拍:“对哦,不能叫别人知道。”
蒋氏以为夏枢支持她,差点儿高兴疯了,一拍大腿:“还是小枢你心疼你阿姐。”
说完这句颇有内涵的话之后,又忙冲夏海道:“大哥,小枢都说不叫人知道就成了。”
“夫君说的。”夏枢强调。
蒋氏一愣,不知道这事儿和褚源有什么关系。
夏海却是个极敏锐的,一听夏枢的话,就猜到了什么,他不动声色地倒了一杯调味的陈醋喂到夏枢嘴边,轻声呵斥道:“别夫君了,老实喝点水醒醒酒,瞧你这醉鬼样,等你回去,他准得好好收拾你。”
夏枢没有准备,晕乎乎的一口闷了下去。
然后一股酸气猛地直冲脑壳,刺的他一个激灵,脸蛋酸的皱成一团的同时,脑袋却清醒了。
夏海就当没看到他被酸的眼泪汪汪的模样,转头问夏河:“今儿这酒是不是后劲忒大了些,我记得回门的时候,他也没醉成这样。”
夏河心里有气,不想再提先前的话头,就跟着他哥的话题走,笑道:“是有点儿。得会儿让他晚点儿走,不然醉醺醺的回去也不好看。”
“不能晚点儿走,我要早点儿走。”夏枢一被提醒,似乎想起了什么事,站起身来就要踉跄着离桌:“我现在就回去,不然赶不及了。”
这太突然了。
众人都是一愣,忙去拉他:“饭刚吃完,你再坐会儿。”
“不要,褚源等着呢。”夏枢挣扎。
夏海简直要被自家双儿这熟练的撒酒疯模样气笑了,忍了一下没忍住,上前就是一个脑镚儿:“还褚源等着呢,你等着挨收拾吧。”
“眉子,你怎么哭了?”众人注意力都在夏枢身上,却突然听到了蒋氏一声惊叫。
蒋氏心疼地夏眉擦眼泪:“有什么话你就说出来,别哭,你一哭,二婶的心都碎了。”
众人看向夏眉,这才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无声地哭了起来,脸上眼泪如决了堤的河水,蒋氏拿袖子擦都擦不及,也跟着她一起哭了起来。
夏海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而后坐回座位上,皱着眉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夏枢看着他神情疲惫、瞬间没了精神头的模样,再看看抱在一起呜呜哭个不停的二婶和阿姐,一时有些怔然。
最终,他嘴巴张了张,还是开了口:“阿爹,要不还是叫阿姐去京城吧。”
蒋氏和夏眉的哭声一顿,抬起头来看着他。
夏枢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与这些亲人之间的关系了。
但他不想叫阿爹再在上面耗费心力了。
他想,他和阿爹总觉得不叫阿姐进侯府,不叫她去京城是为她好,但很显然阿姐和二婶却不是这么认为的,她们已心生怨怼。
不然也不会在他回门宴上起事儿,在中秋节家宴上闹事儿,更不会冲他说那些戳心窝子的话,叫他心寒的慌。
夏枢是想一家子好好的,到时淮阳侯府出事,他们夏家也不受牵连,但家里已经闹成这般模样,看样子,若是不答应,以后但凡他回来看阿爹,都少不了闹腾,说不得他没回来的时候,她们也没少闹腾阿爹。
既然如此,那就如她们所愿吧。
他道:“我安排两个丫鬟陪着她,堂弟就还住在私塾专心读书,宅子距离私塾不近,跑来跑去耽误时间。”
夏海叹了口气没有说话,但整个人都颓了。
蒋氏和夏眉却脸上一喜:“那就麻烦小枢了。”
夏枢到底没有在夏家多待。
确定了夏眉什么时候搬过去之后,夏眉和蒋氏欢天喜地地去收拾东西,夏枢就抱着他阿爹硬塞给他的刀盒上了回家的马车。
“你阿娘刻在阿爹心里呢,不用这把刀也不妨事儿。”夏海摸摸他的脑袋,轻声叹道:“爹虽然没有亲生孩子,但有你就够了。你阿娘若是知道爹把刀传给了你,肯定会非常高兴的。”
阿爹的脸上有一丝夏枢看不懂的释然。
于是,夏枢就没再推辞,默默收下了刀。
同时心里做了决定,以后他也会把刀传给自己的双儿,叫他也永远记得阿爹的好。
回到侯府,夏枢没有休息,喝了红杏准备的醒酒汤,便一头扎进了厨房。
赏花会采的桂花已经干了。
他要做褚源最喜欢的桂花糕,在今晚,祝他生辰快乐。
嘿嘿,当然,若是能借此得到美人儿一些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