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数和军需,我今天已经核对好了。
等粮车进关,仔细检查。
这次天都运来的粮食,需关内一直坚持三月,马虎不得。”
他话说的多了气息有些接不上,不得不停下来顿了片刻,但是他隐藏的极好,似乎只是一边思考一边说话的缘故,不仅慢,也稳重了很多。
“天乾军如今的人数太少,我已经向陛下申请了征召和从天佑中军,和天坤内军重新调人扩军。
军报已经写上去了,天都的回复还没有来。
等人来了,兵训和重编还要你多多费心。”
说道这,寒魏彰眼神有些晦暗,但是他隐藏的极好。
天乾军是天机国最吃力不讨好的边军,如今刚刚兵败铎城,折损近二十万守军,因此让天机国不得不送出公主求和,更是让天乾军凭遭迁怒,在天机国上下抬不起头来。
因此,天乾军重新召兵一事,恐怕一时半会很难有所起色。
如此想来,他作为剩下的天乾军最高统帅也确实还难卸甲安心。
肖素终究还是止了灭烛的心,反而挑烛让烛火亮了些。
看着这些流淌着烛泪,几乎要见底的烛还在燃烧的模样。
他突然回身,看向因为说了很多而眼角更红的寒魏彰。
上座的主将有着笔直的坐姿,面无表情的冷肃,丝毫不见熬了一晚的困倦。
清醒的几乎要让人忘了帐外的时间。
无论是提起昭晔公主,提起天乾军不久前在铎城的大败,还是提起军中在战败后严峻的军粮短缺和人员短缺,都不见一丝的愤怒和慌乱或者别的情绪波动。
肖素忍不住问道:
“将军,你当真没事吗?”
寒魏彰因为喘,兵甲下胸腔起伏,只是兵甲铁铠遮掩极好,无论怎么喘被兵甲压着,看不出来。
他正色看着肖素狐疑打量的模样,回道:
“我没事。”
肖素被那斩钉截铁的回复得愣了一下,他只能换了一种问法委婉道:
“将军,我们一起在军中长大,我只是觉得你自从铎城霜州回来之后,就变了。”
无论是说话放慢,还是从天机国从霜州沦陷,直到兵败铎城后,都一直显得有些病态苍白的脸色,总让他这个发小有些不放心。
可是,军中的大夫也说了,他的身体不论是外伤还是内伤确实并没有什么问题。
寒魏彰直视他,依旧眸色沉沉看不出任何的喜忧。只是陈述道:
“爹和叔父都不在了,现在天乾军还得靠我,我自然会稳重一点。你放心。”
闻言,想起两位老将军,肖素有些难过,不知怎么的,他看着寒魏彰,总想起了方才那燃烧到最后的烛,和时刻绷紧近乎要断的弓弦。
他低头掩了掩就要控制不住的泪光,再一次劝道:
“将军,天乾军从开国就跟着寒氏,现在二位老将军战死。天乾都仰仗你一人,我们绝不认别人,也不知道没了你,我们会怎么样。所以,将军哪怕是为了天乾军也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
寒魏彰微不可见的抿了抿唇,他沉默了良久,终于,只是嗯了一声。
说罢真的像是听了劝,站起身。
刚要说什么,言语却淹没在响彻沂翎关的紧急的鸣金开关的声响中。
战事当真停了吗?
鸣金未歇,马蹄声在主帐门前停下,一身血污的布衣连跌带撞的几乎是从马上摔进了主帐。
被迎上来的肖素一把扶住。
“将军,关外出事……,出事了!”
沂翎关外,延绵的连山横越交错与稀稀落落的平原凹地,组成山棱平原的棋盘地貌。
太阳还未升起,天色却已有些灰青。青色的天空中,玄鹰盘旋。时不时响起鹰啼。
高空中一双鹰眼,凌厉的看着百人的队伍在这山川平原的棋盘间缓缓移动着。
这些人都是衣衫褴褛破烂,有的穿着破烂的草鞋,有的光着脚,走在砂石杂草丛生的路上。
一路的鲜血被踩踏着,洒洒落落了一条红路。
他们沉默着移动,竟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在移动的队伍前后,是看管他们的苍梧兵。
看管的苍梧兵虽然不多,却各个体壮如牛,高大如山。
他们的甲胄兵器上,配着杂乱的兽毛骨牙。
其中那苍梧领队的头胄上,装饰着野猪的獠牙和鬃毛,在将明不明的天色中张牙舞爪,一身军甲盖着,也遮不住便便大腹的身形,倒像野猪成精了一般。
此时,他旁边的手下,正借着天光,看着旁边的地形和树木。
朝野猪首领道:
“老大,我们刚才路过的就是世子说的云谷了,世子让我们在这里等他的人来接应,看来是我们来早了。”
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