祚边走边向那骁骑校打听中路军消息,这个骁骑校带有关外人特有的豪爽,加上这些日子过得实在是苦,胤祚一问,他便竹筒倒豆子般的全说出来了。
“……殿下,卑职来了中路军才知道什么叫苦,在东路军的时候,好歹一天还能吃上两顿饭,托殿下的福还能吃上羊肉。中路军……哎……一天一顿饭都供应不上,清汤寡水的吃下肚子,只觉得更饿,可听人说连皇上都吃这个,兄弟们自然也没了怨言。
老将军带去的粮食,大军十天不到就吃完了,在戈壁上游荡了许久,刚到巴彦乌兰就没了粮食,士兵们饿的连上马的力气都没有了,要不然也会不眼睁睁的看着葛尔丹大军溜走。
现在军中已经开始烹食战马了,老将军带去的八千匹马,已经被烹煮了大半……将军的坐骑駃题是第一个下锅的……”
那骁骑校声音哽咽,到这就说不下去了,呼吸一抽一抽的,极力压制哭声。
胤祚只觉得心里像是被扎了一下的难受,战马对将士们来说,就如袍泽手足一般,宁可同死沙场,也不会杀之活命。
但现在为了剿灭葛尔丹的全盘大计,不得不对自己的袍泽下手……
萨布素的性格胤祚是知道的,懂变通,但该身先士卒的时候,绝不含糊。
駃题是一匹名马,跟着老将军征战了大半辈子,就算如今老迈,老将军也绝不换马,可如今为了军粮,老将军把自己的战马第一个烹杀。
胤祚抬头,眼眶发涩,天空漆黑一团,无星无月,隐约可见浓稠如血的暗红,无边无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