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吵,像是在买菜。
李脂有些无措地环顾四周,好多小队都不排队改围成圈了。
就好像本来大课间早操变成了数学课1平方站多少人的试验活动。
她们小队自然也不例外。
喵十三妹神情严肃,环顾每一个队友,“假如可以我希望你们都不要参加这次的凛储材活动,会死,真的会死。”
“我不想死。”
兔六脱口而出,毫不掩饰。
兔六她三姐刚好在旁边的圈里,也不知道耳朵怎么长的,直接趴在兔六的肩膀上,爽朗地说,“没事,三姐保护你,三姐去。”
“我们有别的路可以走吗?23采集副队。”
队伍内一个瘦弱的同事也说,“每年的储备粮活动都是为了凛冬。没有油果,死的会是谁?我或者我的家人或者我的邻居或者我在路上碰到过有过一面之缘的任何一个?”
“我不想死在自己的懦弱上。”
喵十三妹低下头,“今年的情况不一样,不是在采集区采集而是去荒野,要是可以,我宁愿是去年的情况。”
“孩子们,时间到了。”
大司农温和的声音响起,犹如死神之镰刀高悬头顶。
直到所有人恢复排队之态,李脂都没有回过神。
在她看不到的前方,大司农正在翻动新鲜出炉的外贸贡品货单。
这一幕和考前动员多么相似啊。
只是这次的动员主题是如何自愿为基地牺牲,并且渲染这样的牺牲是伟大的值得夸耀,甚至被当作奖励的。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李脂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看不到光。
死亡值得推崇吗?
如此病态。
李脂看着消化着污染度的电子白菜,有些后悔自己为了暴富而试图去荒野的举动。
却又可悲地发现,她目前的状况除了去荒野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办法。
“此日是污染纪十年10月5日,第6次凛冬储备高品质食材活动,天依旧灰,未明。
孩子们,晚上冷吗?”
慈祥有力的声音穿透阴冷的风,清晰地飘进每一个听众的耳朵里。
这天可真冷啊,站久了脚底板都僵住了。
李脂下意识地点点头,最近的温度是越来越底了,她好几次都是冻醒的,冻醒了再睡不然凌晨上班没有精神。
“冷,很冷,非常冷,极其冷!!!”
异口同声的回答让人非常震撼,引人共鸣。
李脂差点没被周围的喊声吓得跌倒在地。
站稳了却忍不住高举双手大声呼喊,喊出声后身体好像突然涌出来一股力量。
可以驱散阴阴的风。
大司农心痛不已。
她多么希望孩子们能够待在相对安全的城市,通过自己的努力填饱自己的肚皮,就像曾经的祖人类那样。
但祖人类的教训告诉她,安全只存在于强者的攻击范围内,没有强悍的实力是没有办法生存的。
大司农深吸一口气面若寒冰般冷硬,高举左手,握紧拳头,“安静——!!!”
明明不大的声音却在半分钟内让喧嚣之音逐渐平息。
“在宣布所需食材名单之前我想浪费大家五分钟。
我们,曾被敲骨吸髓,无数的先辈与脚下的土地密不可分,我们从苦难中走来,仍然在苦难中匍匐前行,我们行走在一条并不孤独的路上。
往前是已经作古的先辈,往后是还没有踏上这条路的继承人。
眼前是扼住我们生命的危机,我们只能一起扛过去,正如我们为什么建立基地?
因为想活下去,活得更好、更轻松、更轻易地填饱肚子。
是为了能够在疲惫的时候可以休息,在无法动弹的时候有人照顾。
是为了交换更多的食物,得到更强大的力量,孕育自己的崽子。
让血脉流传下去,记住祖辈的付出,记住我们曾经存在过。
如今,凛冬将至,没有油果所有人都会死,没有人可以幸免。
但别人前往荒野就平安无事了嘛,别人牺牲在无法捞取尸骨之地。
就可以了?
可谁来做这个别人?
危难时刻,总要有人站出来,总要有人去挑起这个大梁。
你我不站出来,还能谁来?
是你身患残疾的父母、兄姐,又或者你的邻居,更甚至是你曾经在路上有过一面之缘的某一个同事。
我们别无选择,哪怕尸体遗留在荒野,被植株寄生、动物啃食,与脚下的土地融为一体。
不要害怕,孩子。
来年,你的尸骨滋养出来的食物会供养你的血亲、朋友、邻居、同事,孤老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