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4年6月,天气晴,今天遇到了一个讨厌鬼,他让我住在一个只有一扇小窗的屋子里,很黑。听外面的人,他是汉奸,是小鬼子的走狗,我讨厌他,得想个办法惩罚他。
——《倒数》
车子驶过闹市,街上人很多,却不是很热闹。向远方一直看向车外,在医院待着的几天,她都瘦了。
没有汉堡炸鸡小烧烤以及手机的日子,简直是度日如年。
车子缓缓停下,古旧的木门,一股熟悉感扑面而来。除了周边环境的变迁,以及家里物件的改进,这座老宅果真一点都没变,和21世纪的老宅一摸一样。
向府的门口早就蹲守了几个不速之客,身穿黑衣,戴黑帽子。
“向伯伯。”
领头的男人率先说话,似乎年岁不大,听他的意思,似乎与向居安认识。
“贤侄,好久不见呀,令堂最近身体如何?”
向居安一看来人,笑盈盈地上前,招呼着他进门。
“向伯伯,养父一切都好,劳您记挂了。”男人看着车内的向远方示意向居安借一步说话。
看着父亲与男人小声说着什么,向远方有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几分钟后,向居安打开车门,“远远,下车。”
向远方听话下车,眼前的男子有点眼熟。
“还请向小姐跟我们走一趟。”桑玉衡伸手将向远方引向不远处的一辆黑色小车。
三姐不明所以,“怎么了,去哪里?”
“向小姐牵扯进了一桩案件,想请向小姐去防卫科了解一下情况。”
“那……”三姐眉头一皱。
“行了,我做主了,让远远去吧。”向居安又转身对着桑玉衡,“玉衡,一定要保证远远的安全。”
“放心吧,伯父。”
“等一下,我不去,谁知道他会把我带到哪里去。”向远方紧紧抱住三姐的胳膊,三姐回手抚摸安慰。
向居安叹了口气,“远远,没事的,这是你玉衡哥哥,你俩从小一起长大的,忘记了吗?”
向远方还是宁死不从,“什么哥哥也不行呀,他万一要我命怎么办。”
前一段时间刚杀了两个日本人,这时候有人找来,她要是跟人走了,小命可能就不保了。
“放心,只是简单问话,问完就放远方妹妹回家。”
向远方还想挣扎,但终究胳膊拧不过大腿,被其他的黑衣人硬生生的扯上了车。
车子缓缓驶去,三姐痛打向居安手臂,慌张的直跺脚,“你可真行,就这样让他们把闺女带走了。”
“夫人别气,那日本人有住内租借特权,玉衡不来,那就是日本人来了。”向居安好生宽慰。
“那万一远远真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可就这么一个闺女。”
“你以为我不担心,日本人的手段一向凶残,先让玉衡把远远接走,过一段时间我再想办法把她接回来。”
见三姐还是心有余悸,向居安环抱住三姐,“放心吧,玉衡有轻重。”
从原来的街区走过,向远方认真看着每一处路口,如果真出什么意外,记住路,她也能找到家。
坐在一旁的桑玉衡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大手一挥,把车窗拉上,彻底阻挡了向远方的视线。
“你干嘛?”向远方眉头一皱,有种被人打断的怒气。
桑玉衡懒洋洋的躺坐在座位上,“把你那点小心思收起来,老实点。”
被戳穿了小心思,向远方收回扳了一路的手指,气鼓鼓的坐回位置上。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下,出窗外传来叫骂声,还有人往车子上扔东西。
“狗汉奸,你全家不得好死……”
拿着蔬菜和臭鸡蛋砸的人是一个老妇人,在她的周围全是看戏的。
老妇人势单力薄,被几个操着脏话的人用警棍驱赶,争吵中,老妇人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见此情景,向远方坐不住了,她打开车门,脚刚伸出去,连头都没漏出来,就被气急了的老妇人扔来了一个臭鸡蛋。
向远方慌忙关门,听着老妇人的叫骂声,不敢再轻举妄动。头发上沾上的鸡蛋液让她有点难受,一点一点的向下捏。
眼前伸来一张黑色的手帕,“擦擦吧。”
向远方接下,嘴里却不饶人,“假惺惺,那老妇人一看就是冲你来的。”
“不要还我。”桑玉衡伸手去拿向远方手上的手帕。
向远方轻巧躲过,“我没说不要。”
“那老妇人的儿子是爱国人士,前一段时间暗杀了一个日本人,被防卫科当场处决。”他看着窗外的场景,轻描淡写。
向远方手上的动作一顿,把手帕扔到桑玉衡身上,“你有病吧,汉奸呀,杀害自己的同胞去讨好日本人,你良心被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