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人大概是被街坊四邻手举菜刀砍人的变故吓傻了,站着一动不动,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周客的话。
叶归偏着脑袋贴近一个人的面罩,盯着里面的人脸看了一会,突然出声:“你是不是把他们也冻住了,嗯……定住了?”
“呃……失误,失误。”周客倒是承认的大方。
从刚才,叶归就觉得这四个人表现的太不正常了。
试想一下,自己出趟门,回来就看到家里人着了魔一样拿刀砍人,不说化身尖叫鸡,起码要劝个架,拉个架吧。
果然,等周客解除封印,他们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抱住身边最近的人,抢他手上的刀,扯着破了的嗓音问打架缘由。
叶归往稍远的地方走了几步,定个人群中,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因为只有她看着还比较正常,虽然她手上也拿了把小刀,但她把刀柄死死捏在手心,刀尖上也看不到一丝血迹,一小具身体还缩着肩膀,惊惧地看着周围发疯的大人。
叶归招呼周客:“问问她吧,她说不定能告诉我们——他们为什么砍人。”
小姑娘被带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屋檐下,左右和前方分别围着叶归、周客、孔明灯三人。
身上的封印一除,她挥着小刀,嘴里一个劲地喊:“我没长虫没长虫没长虫……”
听不太懂她什么意思,叶归只能先顺着她的话说:“好的,我们知道你没长虫了。”小姑娘突然安静了,抬头看着叶归,脸上是胆子小的女孩儿看见陌生人的警惕,小身板紧贴着墙,手里的小刀握在胸前,一副打不过就要自杀的样子。
“看,你吓到她了。”叶归身体朝周客倾斜了一下。
周客反击:“她看向的是你。”
叶归站直,小姑娘的眼神果然在随着她的动作而转移。
笑容是最能破解恐惧的良药了,叶归笑的像一位慈爱的姨母,温温柔柔地问:“小妹妹,我们不是坏人哦,我们是来给你们治病的,他是监管局的大官,我是顾问。”又指向孔明灯:“这个小哥哥是我弟弟。”
孔明灯听到弟弟这个称呼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个度,盯着叶归,字正腔圆地喊了一声:“姐姐!”
“哎~”叶归看都没看他,但是在吓坏了小奶兔面前,她表面还得装出一副温柔姐姐形象,只是在内心吐槽:孔明灯你是不是脑子缺根筋。
一个男人的轻笑声响起。
这种场合下,周客竟然笑了,还笑出声了!
虽然是很轻的笑声,但这种时候你笑个鬼啊,合适吗?
叶归白了她一眼,只不过白空了,周客没看到。
哐当——
女孩手中的小刀摔在地上,将三人的注意力重新凝聚。
扔了刀,就代表她卸了防备。
女孩好像累了,贴着墙蹲下,边哭边说:“上午还好好的,下午,下午的时候突然就有人说自己身体里长虫子了,唐先生给他做了检查,啥也没查出来,但他非说肚子里有虫,跑出去再跑回来的时候手上就拿了把刀,要划别人的肚子,说我们的肚子里都有虫,要帮我们把虫取出来烧死,我们才能活命。”
听得出来,小女孩还不太会组织语言。
叶归再次展现出自己大姐姐的魅力,她脱了新买的羽绒服给女孩披上,蹲在她身边,一边拍她的背一边问:“然后呢,是不是有越来越多的人都说自己肚子里有虫,要拿刀划自己的肚子啊。”
女孩拼命摇头:“不是,他们是划别人的肚子,他们见人就说人肚子里有虫,要把别人的肚子划开,把虫子取出来。”
这是什么逻辑?
正常人不应该都是想关心自己吗,哪像他们这般舍己为人,放着自己肚子里的虫不管,拼死拼活去管别人,总不能这整个村里的人都是圣贤吧。
这事怎么听都不太对劲。
就好像大家同时得了精神病,但是得病的原因是什么?
“村里其他人呢?”周客问。
“都在唐先生那里。”女孩刚说完又否认:“本来都是在唐先生那里的,但是出事后,大家都跑了,跑回家了吧。”
女孩擦了把眼泪,指着面前的一排房子说:“我家在这条街后面,我不敢往前走了,我怕再遇到那些人。”
“叶姐,我们送她回家吧。”孔明灯发现自己叫错了称呼,赶紧补了句:“姐姐。”
“唐先生是谁?你家里除了你还有谁,他们现在是什么状态。”周客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叶归不禁感慨,不愧是在监管局当局长的,问什么都像审犯人。
小姑娘把衣服裹紧了点,小声回答了周客的问题。
唐先生是村里小医院的老板,说大了是医院,说小了就是私人诊所,顾了几个会看病的大夫,还有几个会扎针的小护士,村卫生院就这样屹立了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