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哭丧着脸,“钱没借到。”
瘦个男人看不了他傻缺样子,照他脑袋揍,朝地面卒了唾沫,“干活,真他娘的晦气。”
突然电闪雷鸣,雨瓢泼一样,压弯了麦苗,路面很快积满了水,桌子被晾在那,眼睛砸的睁不开,一嘴雨水,吐一口,喝一口……
昏黑发绿小道,一高瘦一低胖在雨中奔跑,小胖朝后看,越觉得陈显良走的方向不对,凝眉,雨水挂在肉.沟里,他问旁边的瘦个男人:“显哥的家在南边吧,他怎么往北走了……北边我记得有个河,不会出事吧……大头。”
“他没喝醉。”
瘦个男人伸出两只手,唏嘘:“他能喝倒我们两个。”
“回家,怎么和嫂子交代?”
“就说没见着。”
不知不觉两人跑到村庄路口,村里安装了路灯,此时亮着,视野突然明朗不少,一排排亮着几盏灯的房屋,几棵树,又听见犬吠,瘦个男人朝北望了一眼,那是通往县城的路,他立住好奇,大半夜的,陈显良现在去县城做什么?
赌博,找美女,不太可能。
“哥,看什么呢?”小胖抹了把雨水脸。
“没看啥,快回家睡觉去。”
县城。
第一高级人民医院。
十六楼,七病房,五十二号。
病床上挂着牌子——
病人:魏渊山。
年龄:五十。
病例:骨折,高血压。
桌子上放着报纸,三个水杯,一包纸,一个橘子。
魏渊山睡得香,鼾声如雷,黄乔在一旁得床上皱眉翻了个身。
钟滴答滴答,忽然有人进来了,声音朝魏渊山这边过来。
月光映衬下,明晃晃照出一个人脸,长脸长眼,圆唇,表情阴鹜,是陈显良,他从兜里掏出一包厚厚的纸,蹑手蹑脚捞起茶瓶,将白色粉沫倒进去,又恶狠狠地晃开。
他扭身离开,有人拉住他的手,这手小,摸摸捏捏,手上的茧子没她媳妇多,比他媳妇好摸,但他还是喜欢他媳妇的手,准备松去,有个影子突然窜起来,抓住他的耳朵,往外扯,他疼的不敢叫。
好大一股酒味,黄乔拽得恶心,喊魏渊山,魏渊山瞌睡虫也被吓跑了,忙拉开灯,两人皆怔忡。
酒劲怂恿,身体每个细胞炸开了,快速冲撞着陈显良的大脑,说话舌头都捋不直。
“小姨子的手就是比……比我媳妇爽。”
魏渊山忘记腿上有伤,一下子把喝醉的陈显良扇倒在底,怒吼。
“陈显良,你他妈的是不是人?”
“我不是人呀,我不是杀人犯。”陈显良嘻嘻笑,声音软绵绵的,魏渊山一拳一拳打在他肚子上,陈显吐得鼻子耳朵脖子都是。黄乔拦不住两个打红眼的大男人,其他病人被吵醒,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大半夜的,有人在医院打架。
声音有点乱,各发泄各的。
“魏渊山,魏涞说走就走,你们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我现在在厂出名了,杀人犯的姐夫!”
“从小老太太都看不起我,你杀人了,我有本事了,老太太还是看不上我。”
“他妈的,我没杀人!”
“我也不知道第二批药会出现问题!”
“他们都跑了!我女儿的脸也没治好,我是废物!”
什么东西碎了,黄乔摸到血,不知是谁的,嘶喊:“别打了!听见没!”
远处一个人影溜出去了。
很快,主治医生进来,教育小孩似的。
“魏渊山,钱太多没地方花是吧?嫌弃康复太快了是吧?”
陈显良被请去了派出所,魏渊山腿又复发,去不了,魏涞替他去的。
繁华夜景,在车上的陈显良突然懊恼起来。
“现在后悔了?当时干什么去了,喝酒滋事都去医院了,能耐不小啊。”
警察问:“为什么去医院闹事?”
“自家人,自家人,吵嘴皮子而已。”
警察敲了敲瓶子,问:“瓶子里的白.粉是什么?”
陈显良抿抿嘴,未答。
“往里面下了什么?”
陈显良头更低了,吧唧吧唧嘴,东张西望,身子抖。
“正经点。”警察厉声。
“……泻药。”
警察很有职业素养,忍着,平静地看他。
“为什么放泻药?”
“让他拉屎不方便……痛苦死他。”
他嘴角抽了抽,“你们什么仇?”
“他奶奶的大鸡腿,他看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