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允南见她难言，便追问道：“甚至什么？”
先前那个怒火中烧的弟子替柳惠玉回答了，他手指关节捏的咔嚓作响，隐忍道：“他这个无耻之徒甚至对柳师姐图谋不轨！”
果真如此。
施允南捂住小九想要惊呼的嘴，嘴角的笑又下去了几分，淡淡笑着，“这么看来，这个人确实罪大恶极呢。既然掌门不好公办这件事，那就让我来替他做吧。”
众弟子心中一颤。惊叹施允南的绝世容颜时，也回想起了一些往事。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季。
碧虚长老微微一笑，苍雪宗内生死难料。
碧虚长老微微一瞥，惊鸿十里插翅难逃。
碧虚长老微微一甩，宗门上下三尺冰霜。
面对碧虚怒时不逃，明留青碑流传永世。
这是所有苍雪弟子谨记心中，以防万一被牵连到，好及时逃命的口诀。上至百岁元婴级别祖师，下至三岁膳房小童，全都背的滚瓜烂熟于心。
只因当初宗内有一无耻之徒惹恼了碧虚长老，各个峰本就高度惊人，直插云霄，峰顶常年有风雪。碧虚长老主修冰法，他这一怒之下，所有连接在一起的七个山峰都被冰雪覆盖，一直蔓延到了半山腰。这让本就寒冷的峰顶雪上加霜，火上浇油。
碧虚长老是极少生气的，宗内近几十年来也只有那么一次。
自那之后，苍雪宗招弟子入门不仅注重资质，还看重人品。现在在宗内鲜少能看见不良弟子了。
碧虚长老此时微微一笑，那旭家的胖子定是不会有个好下场了。施允南就算不要他的命，也必定会让他掉一层皮。
这下可以大快人心了，可恶的男人。
柳惠玉在内心暗喜着。但是不能亲眼见证那个死胖子的下场，还是有些不爽藏在内心深处的。
而施允南此时内心的算盘敲的啪啪响，正盘算着怎么榨干他身上的每一分钱。毕竟人家来都来了，总不能让他白跑一趟不是？
“晚些时候，会有人来替我带走他。你们便不用操心他了，安心守山门吧。辛苦大家了。”施允南拂袖看向了山门后的阶梯，这一万四千级台阶可不是闹着玩的。
纵使是他，也要老老实实爬梯子。虽然用一些步法会轻松一些，但那也是实打实的累啊。今天就算是掌门亲自来了，掌门他本人也是要爬这个阶梯的。
“不辛苦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我们就喜欢守山门！”众弟子异口同声的回答并弯腰行礼。
施允南点点小九的额头，没出声就走了。
抚鹤盯着施允南渐渐远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忘怀。过了好一会儿，直到施允南的背影消失在他眼中，抚鹤才反应过来。他看着仍然弯着腰的众弟子，怪道：“你们怎么还不起来？碧虚长老都已经走了。”
众弟子闻声起身，但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但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回复了平时的活力，还聚在一起聊一些抚鹤从未涉足过的东西。
“我今日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碧虚长老，果然和宗内传的一样，容貌绝佳！占榜第一！”
“你说的难道是那个吗？深有同感！ ”
“我也是，原来大家都知道‘长老容颜排行榜’吗？碧虚长老不愧为榜首啊！”
长老容颜排行榜？那是什么？
抚鹤望着积极讨论的众弟子，耳中时不时传来“阴柔”“俊朗”“讨喜”等不知关于谁的字眼。
柳惠玉轻轻捂住抚鹤的耳朵，将他与那些不适合他现在的年龄听的东西隔绝开来。
山脚下守山门的弟子们以旭家独子寻滋挑衅一事为开端，八卦了各个长老的谣言，又私下重新比较了他们，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甚至约定好日后一起到主峰去看雪看星星看月亮。
众弟子激动之余又一起抄家伙把那树下的胖子给狠狠揍了一顿，后又留下那胖子分散开来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当弯弯的月儿挂在枝头，抚鹤被师兄们推搡着去泡冷泉时，施允南已经到了主峰门前。
这一万四千阶银木打造而成的阶梯，每次都让施允南好爬。虽然这样确实安全了许多，但是未免也太麻烦了些。弟子们终日待在宗内，都不愿轻易下山。施允南这次下山也是在山下流连了数月才回来的。
银木阶两旁的树木生满了银霜，空气冷了下来。入了这道门，就会进入负雪苍山的主峰。
天空高处传来一声厉鸣，施允南抬头看去，一道白色的影子盘旋在上空。细看应是一只猛禽。
现在这个时候，山上的弟子除了夜里守门的，还有对自己极度严苛夜间修行的，不出意外的话大家都已经睡下了。
还除了……
施允南看着有一道人影正从远处慢慢向自己走来。那人身形极高，比他还要高上一些。
来人正是沈粲如。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