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个副职吗?这种人事的事情不应该是一把手亲自管吗?更何况开除中层干部,怎么样也要通过高层集体决议吧。怎么由得他说开除就开除。”我不禁气愤地说道。
“我们也想过,可是姚总,我们打电话不接,发了微信不回,专门写了信到集团监委会,很奇怪所有的东西石沉大海。”向阳低沉地说道。
郭帆无奈地说:“我和老向,觉得事情奇怪的很,但又说不上哪里奇怪,姚总自从接了项目负责人,就回过一次酒店,其他时间都没有回来过,酒店基本上就是梁副总说了算,他一手遮天。我们俩投诉无门,别无他法,只得安安静静地离开。我们回来后,想了许多,觉得事情的根源肯定在于星云项目,但我们线索不多,证据没有,所有的东西都是凭自己的猜测,这么大的项目,牵涉那么多人,还有政府那么多高官盯着,我们不敢乱说话,怕触了哪位的逆鳞,把我们无声无息处理掉都有可能。”
“有这么严重?你们想的太多了吧。”我觉得郭帆有点危言耸听了。
“我们俩越想越不对劲,所以互相商量好了,星云酒店项目的事情就到此截止了,我们谁也不问,谁也不说。”
向阳声音压得极低:“要不是林副总的临终交代,我们才不会和你提起此事。”
“那你们起初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觉得奇怪呢?”我不禁好奇道。
郭帆刻意放小了声量,轻声细语道:“大概是半年以前吧,我有个远方表哥从雁江过来办事,约着我一起喝酒,我便与他海阔天空地聊着,不知不觉就聊到星云湖项目上来,他当时还在自豪地说这么大的项目落地雁江,是雁江人民的福分,以后经济发展起来了,大家都有好日子过了,他说他准备去项目上当个建筑工人,到时赚了钱了就在老家开一个民宿,也乘一乘政策红利的东风。我记得那时项目刚开始没多久,招过一批人,怎么这么快又要招人了。不过我当时也没有往深处想,觉得政府大项目可能为了赶进度,或者工人们流动性比较大,总是有人离开,时不时招人也是正常的。”郭帆夹了一筷子卤牛肉,放到嘴里,又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可是谁知道我的远方表兄三个月后给我来了电话,说这个项目是坑人的。”
“坑人的?”听得正认真的我忍不住插嘴反问道。
向阳朝我看了一眼“嘘”提示我声音小点。
我连忙朝周围看了看,天色已晚,我们周边只有稀稀拉拉两三个人在不远处喝着酒聊着天。
“我也好奇,问他怎么回事,他当时气愤地和我说,他没有犯错,就毫无理由把他开除了。我当时还笑话他,说肯定是他不懂规矩或者得罪了人,所以被人开除了,他说他当了好多年的建筑工人,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项目工地。”郭帆顿了顿,又喝了一口酒。
我知道重点来了凑到他面前,听他说。
他的声音仿佛从喉咙管里挤出来似的,又小又哑:“他说,这个建筑工地看上去热火朝天,人不少,材料也堆得不少,可是干了三个月,他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我不禁瞪大了眼睛转过头看向郭帆。
郭帆点了点头确认:“我当时听得一头雾水,他说他做事也是做得稀里糊涂,不过他想着反正工资照发,也就没有想那么多,每天按时上工放工,他说其他工人和他也是一样的想法,反正有工资,具体要建个什么东西出来,不用他们操心,谁知道三个月后就把他们开除了。”
“他们?”
“嗯,开除了四五个。他给我打电话纯粹发泄心中的不满,许多细节说得不清楚,我多问几句,他又说不记得了,他情绪处于气愤中,无法好好思考。后来我和老向提起此事,老向便也觉得奇怪,他说,他那次看到姚总匆匆回来,与梁副总吵了一架以后,怒气冲冲地离开了酒店,他帮姚总开的车门,听到姚总嘟囔了一句败类。我们讨论着,是不是姚总发现了星云酒店项目的问题,跑回来和梁副总商量,结果梁副总没有如他的意支持他的想法,所以吵了一架?”
我默不作声地听着。不会,姚总怎么会特意为了星云酒店项目跑回来和梁副总说,他才是项目负责人,没必要和梁副总商量啊,他有设计总监,有项目助理,还有那么多项目经理,他和谁商量都没必要和梁副总商量,梁副总只管酒店运营,并不管项目,那姚总又是因为什么事跑回来呢?为什么和梁副总吵架呢?败类说的谁,是说梁副总吗?还是在骂其他人?这里面的疑团没有因为与他们交谈变小,反而像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
“那你们之后私底下去打探星云酒店项目的事,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吗?”
向阳和郭帆互相看了看,又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没有,我们接触不到核心,我只是找了当时和我远方表兄一起被开除的人,问了些情况,可他们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和我表兄一样,不知道自己建的是什么,不知道为什么被开除。向阳与财务部的出纳小敏关系不错,他想从她那里弄点消息,可是小敏只知道酒店最近往项目投入的资金有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