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龙好笑道:“饱汉不知饿汉饥啊,昨天提醒你了,这就是不听话的后果,走,带你吃早餐去。”
用过早餐,虽然是白米稀饭和白面馒头,我却吃得极快极舒畅,通过昨夜我就明白了,在这里,不要再去考虑什么食材、口味、卖相了,肚子填饱才是王道。
我跟着阿龙哥来到了展馆建设的工地上,只见大约十几人正在干活,我问阿龙我的工作任务是什么,他告诉我,我的主要任务就是做杂事,比如帮大家清理一下工地的杂物,清除用过的建筑材料剩下的垃圾,和水泥、搬运材料等等。杂工果然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工种,也是最累的工种,昨天与阿龙逛了逛,以为这个工地处于停滞状态,谁知道还真有事干,一天下来,从来没有做过体力活儿的我,让我感觉自己像是一头疲惫的驴子,只想躺在地上休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一口气仿佛只能出不能进。
阿龙在一堆钢筋旁找到躺在地上的我,把我拖了起来,我脚步虚浮,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才勉强回到宿舍。
午餐与晚餐不知道吃了什么,反正都放进了肚子里。原本打算与田心打个电话聊一聊,无奈四肢乏力,筋疲力尽,吃过晚餐便躺在床上无法动弹,只余脑袋还有意识,听着身边的工友们海阔天空地高谈阔论。
刚开始大家聊着一些家事、社会新闻、道听途说的趣谈杂文,以及偶尔开玩笑的荤话,听得我昏昏欲睡,本还想着打起精神听他们聊聊工地的事情,没想到全部是一些没有营养的话题,我便放纵自己的大脑放空,准备睡觉了。当我大脑混沌的时候,忽然有句话传入了耳里“喂,你们知不知道,那些之前我们以为调走的人,其实是被开除了。”
“什么?”
“你说的是真的吗?”
“为什么?”
“你这是哪里来的小道消息?”
又传来七嘴八舌地问话。
我的大脑立即清醒了过来,眼睛依然闭着,耳朵却如匕首般竖了起来,仔细地捕捉着他们所有的话语。
其中一人声音非常小:“我这是听我表哥说的,他说工头和我们说哪些人去了别的地方,其实都是骗我们的,他们都被开除了。”
“为什么要开除呢?犯了错?”有个人疑惑地问道。
“不清楚原因。”
“你表哥怎么知道的?”
那人神秘兮兮地小声道:“前天夜里,我表哥半夜上厕所,听到工头的屋子里有声音,他好奇就凑过去听,听到屋里的人在聊天,说什么不知道项目部在搞什么,不停地开除人,又不停地请新人,要确保施工进度不应该是熟手技工才能加快速度吗?搞不懂上面的人在想什么?然后另外一个人惊讶地说,被开除,不是说那些人都调到别的板块的工地上去了吗?工头叹气道,没有,都被开除了,只是项目部把他们这些工头招过去,要他们统一对外口径,说是调离了,免得影响大家做工的积极性。”
“后来呢?还说了什么?”
那人可惜地叹了一句:“后来,我表哥笨手笨脚弄出了声响,被人怀疑偷听,吓得他落荒而逃。”
“听工头这口气,似乎开除了很多人啊。”阿龙声音低沉地猜测道。
“阿龙哥,你与我们陈工头最熟悉,到他那里去套套话儿呗。”
“套话?套什么话?”
“那些被开除的人是什么原因啊,总不会无缘无故被开除吧,别我们一不小心触了霉头被开除了。”
“是啊,快过年了,我们家可指望着我带钱回家过个好年,要是不小心被开除了,啥都没了。”
“是啊,是啊,阿龙哥你就帮我们去打听打听,看看那些人是啥子原因被开了。”
阿龙没有回应,集装箱里陷入了沉默,大家被那位工友的话吓得人心惶惶,害怕丢了这份工作。
过了好一会儿,阿龙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来:“我觉得就凭我和工头这点关系,他肯定不会和我说实话,既然是项目部特意嘱咐过他们的,他们不会轻易说的。”
“那怎么办?”有人焦急地说道。
“我们得想办法去探听一些消息,总不能坐在这里啥都不干吧,至少有个心里准备或者趁早自谋出路也好啊。”
“我们可以打听一下陈工头与哪个工头关系比较紧密的,我们邀请另外一位工头过来,和我们一起喝酒吃饭,等到酒足饭饱之时,我们就离开,给他们腾出一个空间,制造一个让他们单独对话的氛围,说不定,工头与工头之间在酒后会说一些心里话?毕竟他们知道的事情憋在心里也不好受吧。”阿龙沉吟了片刻,出了个主意。
有人迟疑道:“这个办法好是好,就怕我们花了钱,费了劲儿,他们在一起没聊出啥来,我们不白费力气吗?”
“嗯,我们可以想办法暗示或者引导他们往这方面聊啊。”阿龙说道。
“那我们几个人谁有这种本事,可以引导他们聊天的内容?”有人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