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我腿上痒,昨晚痒得睡不着。你说蚊子是怎么绕过我的脸钻进我裙子底下咬我的啊啊啊!”起床的时候,陆轻把腿展示给桃枝看。
“都怪奴婢,没提前给您准备驱蚊虫的药膏。”桃枝翻箱倒柜,找出了一小罐类似于风油精的东西,在陆轻腿上被蚊子咬出包的地方仔细擦抹:“都给您挠破皮了……您还在包上用指甲划‘十’字?”
陆轻:“……控制不住嘛。不怪你,我们临时决定的,而且我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您随时可以叫我啊,半夜痒到睡不着,喊奴婢拿膏药来不就行了……”桃枝从天南叮嘱到地北,发现陆轻好像并没听进去,叹了口气说,“这些日子可能要下雨,去嶷华宫的时候要备好伞。”
上课的时候,陆轻盯着窗外的大太阳,想着,如果下大暴雨,自己就能不来上学了。但是左看右看也看不出要下雨的迹象,只好把目光放在窗外的芭蕉,唉声叹气了一句:“唉,芭蕉好绿。”
陆潇潇学会了抢答,她虽然还是没能理解陆轻的思路,但总是要蒙一蒙答案:“我知道,姐姐这是在感叹‘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陆轻把陆潇潇的话仔细品了一下,发现也差不多:“不是,千河姐姐都说了,我是现实主义——我‘蕉绿’。”
“你焦虑什么?”
“我也不知道,每天都焦虑一下,有助于我听课。”陆轻从满脸困倦变成强打精神,她坐直了身子,把书捧起来,“我要学习了,不跟你等凡人讲话了。”
很快,陆轻就睡觉飞升去了。
桃枝说的大雨没有几天就下下来了,因为雨势太大,嶷华宫直接就放假了,陆轻下意识觉得是锦鲤的功劳。
一下雨,人就容易犯困,陆轻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正常的作息全部被打乱了。她下午的时候慢慢悠悠起来,窗边雨打芭蕉,甚至还有点凉意,她这才惊觉,夏天的尾巴已经到了。
无所事事了好几天,陆轻反倒不习惯起来,不知道从库房的哪个角落翻出来一张落灰的琴,把它擦拭干净之后拿出来练练手。
没弹几下,陆轻就被自己瘆到了,觉得她弹的这个东西应该放到国产恐怖游戏里当配乐才对。
桃枝抱着半个西瓜走进来,陆轻接过来挖了两口,对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天才说:“怎么下了这么多天的雨啊,我感觉我都要被淹死了。等雨势小了,我们去父皇那儿看看吧。”
“江南那边接连暴雨,洪灾在所难免,已经聚集了大批的流民了。”
本来陆轻正在和皇上抱怨雨势好大,但皇上愁眉不展,陆轻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江南洪灾。
陆轻急忙在心里给了前几天对着锦鲤许愿“快点放假”的自己两巴掌,这才问道:“那怎么办?”
皇上揉着眉心:“李迟自请前去,不知道他能处理成什么样子。虽说年轻人总要有锻炼的机会,但兹事体大,朕还有点不放心,又指派了几个有经验的大臣。”
“那父皇您就相信他们,去,都可以去。”
皇上揉眉心的手顿了一下,他看向一旁没有烦恼的陆轻,疑惑道:“你就不多问问李迟?”
陆轻也疑惑:“我问他做什么?”
“他不是你未婚夫吗。”
陆轻:“……”
她了解过陆时月的人际关系、为人、兴趣爱好和性格特征,唯独漏了一个“婚姻状况”。
小半年下来也从没有人跟她提过,就连桃枝都没说过陆时月还有个未婚夫这件事。
陆轻:“……对,是未婚夫又怎么样,我还能天天关心他吗?”
陆轻心里已经有千般吐槽了,但是奈何在皇上面前,这些槽她是一个都不敢说出口。她正在苦苦纠结的时候,皇上突然淡淡地说了一句:“你要是觉得不行,这婚也不是不能退。”
陆轻喜不自胜:“真能退?”
先不说她不认识李迟这个人,就是嫁人这件事单拎出来都让陆轻觉得恐惧,这种放在现代都是要赌上一辈子的事情,放在这里岂不是更吓人。只要能退婚,对她来说就构不成什么大问题了。
皇上沉吟一下:“能。反正你们两个的婚事还早,等他什么时候进宫,你再见见,若是还不喜欢,就退了。要是遇到什么喜欢的、看得上的,我们就再议。”
陆轻激动地蹿过去,跟皇上挤在一起抱住他:“真的吗父皇,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皇上几乎没跟儿女有过这样的接触,骤然收到来自陆轻的拥抱,也突然有点手足无措起来。他的手不知道该往哪放,最后终于落在了陆轻的头发上:“为什么一听到退婚就这么开心?”
陆轻实话实话当中还掺了一点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标准答案:“我与李大人也不算熟,一不知他人品如何,二不知他性格如何,若是他与我脾气不合,婚后岂不是很难受?再者,我还想在父皇身边多待几年,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