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陆轻觑着楚凭的脸色:“我怎么感觉先生要来揍我?”
陆鸿:“未尝不可。”
后面的游行陆轻都没怎么看下去,直到队伍完全走过,街道上又变成之前的那般拥挤,他们才凑到楚凭身边去。
“先生好。”陆鸿率先行了个礼,“学生还以为先生不爱凑这些热闹。”
“先生元宵节快乐。”
陆轻这声招呼一打,楚凭就想到了令他头疼的试卷,虽然想过陆时月可能伤了脑子,但属实没想到能这么严重,不过往好的方面想想,她除了作文都还不错。
可那两棵梅树始终横梗在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并且当事人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作文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反而还兴冲冲地问:“先生是不是来猜灯谜的?正好,我都猜不出来,您跟大哥帮我们去猜。”
到现在为止,楚老先生还没说上一句话,就被拉去猜灯谜了。
本来陆轻以为,这群人里不止自己一个傻子,陆祁陆潇潇都有成为笨蛋的天赋,结果一到猜灯谜的时候陆轻才发现,自己真的是一个都猜不到。
眼见着楚凭和陆鸿因为正确率百分百被禁止参与,陆千河不遑多让地继续游戏,身边两个辅助——陆潇潇和陆祁也一个接一个地答。
陆轻看看天看看地,觉得自己好拖后腿。
不过好在队友给力,陆千河陆潇潇陆祁也被禁赛了,甚至摊主为了一劳永逸地不让他们参与,直接把灯谜的题换成了数学题。
陆轻虽然嘴上说:“怎么还临时换题啊,真过分。”但其实心里乐得不行,想着终于能轮到自己了。
她花里胡哨地算了一通,最后也被老板强制下线了,并且授予了一人一个比脸还大的糖画。
走在路上,陆轻真诚地感谢:“谢谢,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谢谢我的老师,谢谢我的兄弟姐妹,感谢数学,感谢祖冲之和欧几里得。”
楚凭冷笑两声,陆轻瞬间就不敢继续感谢了:“怎么回事,先生,你高兴一点。”
楚凭猜灯谜猜得心情颇好,开始只觉得没什么难度,越到后面越觉得这是一个关乎自己前朝状元的胜负欲的东西,被摊主赶走的时候还意犹未尽。
此时也觉得总想着陆轻那张卷子不太好,毕竟是在宫外,没必要摆着老师的架子。
于是努力冷静了一下,扯出一个比较牵强的笑容,可能是因为平时不太爱笑的缘故,这会乍一做这个表情还有点让人毛骨悚然:“臣很高兴。”
陆轻虽然看不出来楚凭到底哪里高兴,但还是得寸进尺起来:“学生看前面好像还有猜灯谜的,奖品是天灯,先生快冲!”
凭借着楚先生的优秀答题技巧,那个大大的天灯终于落到了陆轻手上,笔从这头传到那头,天灯上写满了愿望。
陆轻写的是“大家要天天开心”,陆潇潇的是“变漂亮,怎么吃都吃不胖”,陆千河写“平安顺遂”,陆祁是“多点假期”,陆鸿写的是“河清海晏”,楚先生的愿望就有点心酸,是“少生气”。
石桥上也是人来人往,陆轻他们占了一个小角落,把天灯放飞了。
在全是灯火的京城中,这个因为承载了太多愿望而显得有点脆弱的天灯飘飘悠悠飞上天,亮光映在河水当中,与河面上千千万万的河灯打了个照面。
路边还有买各种馅料的元宵的,就连楚凭陆鸿这种注意形象的,都捧着碗在嘈杂的小摊边上站着吃了一点。
“潇潇,你这什么馅的。”
“甜豆沙的,姐姐的呢?”
“桂花吧好像,千河呢?”
“肉的。”
“哇,肉的,给我吃两个。”
于是三个人都吃到了三种不同馅料的元宵。
陆祁因为怕牙疼,和甜味的元宵含泪告别,只要了一碗鸽子粥,挑着里面的肉吃。他连猜灯谜的奖品都一口没吃,塞给已经吃完的陆轻,让她再解决一份,眼不见心不烦。
不过陆轻也吃不下太多甜的,此时那个兔子糖画还在自己手里拿着。
街边的小寺庙也热闹极了,这家主财运,那家主学业,一路逛下来,陆轻手里已经有了不少各不相同的平安符了,虽然粗糙,但胜在寓意好。
陆轻找了根红绳,把手里这些平安符都串起来,好拿又方便。
陆鸿问道:“还有想去的地方吗?”
陆轻想了想,又看向楚先生,很诚实地说:“有,但我不敢说。”
“无妨,你说说看。”
陆轻指了一下不远处酒楼旁的莺歌燕舞之地:“我想去那里听曲子。”
果不其然,陆轻转过头来的时候,就看见楚凭板着脸盯着自己,他使劲克制:“您可以回宫里听曲子。”
陆轻识趣地点头:“对,学生也这么觉得。”
街上的熟人有点多,刚刚偶遇了在嶷华宫一起上学